白泽,看起来分家应该也下了不少功夫,值得称赞一下——但我并不会这么做。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死气在他身上蔓延的速度,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还能撑个五小时左右——也亏得他的身体素质好,他的念能力估计也起到了一定的保护作用。
一般人直面这种死咒,没有当场暴毙都算是幸运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净化符咒,输入灵力,贴在了伊尔迷的额头上——我没指望这能驱散死气,只是多少延长一下时间。不管是要否治疗伊尔迷,都得要撑到信长叔把我俩从这个快崩塌的洞穴里带出去,才能从长计议。
这次真的是直面是否割肉救人这一沉痛的问题了。
对于伊尔迷的情感,我真的是非常纠结——用爱恨交织来形容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没有演变成相爱相杀,我觉得简直都是奇迹。
由于分家带给我的那段黑历史,我最恨的就是企图将我掌控在手的家伙了。
理论上来说,和钉叔的孤岛求生革命情谊,以及雪中送炭、救命之恩什么的,的确可以抵消一些厌恶的情绪。但是以我往常的风格的话,顶多也就是不追究这一段过往,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正常的结局。
那么,为什么我还依然选择留在阴阳屋?
我冥思苦想了好一会,也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
我隐约能猜得出事自己对伊尔迷有一种浓厚深远的好感,还藏得特别深,导致我平时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种好感的源头究竟是来自何处这我自己都不清楚,不,何止是不清楚,简直是一头雾水!
我唯一敢肯定的就是——我对这位大少爷绝对不是爱情!我又不是抖!这样还能爱上,我就直播切腹!
就在我纠结到脑袋发疼的时候,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仿佛都飞了起来——不,我好像是真的飞起来了被信长叔丢出去,所以飞起来的。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迅速拱起身体,降低自己的重心,好让自己落地时不那么狼狈结果在眼角余光瞟到伊尔迷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去拉了他一把——这直接导致了我完美地成了他的人肉垫子。
“啊——真累!要是窝金在的话就轻松多了!”
罪魁祸首正毫无自觉地抱怨着,并活动着自己的肩膀。而被自己的一个迷之举动,给坑得险些喘不过气的我,费劲地扒开压在身上的伊尔迷,怨念地瞪了一眼信长叔之后,深吸一口气,顺势架起伊尔迷的胳膊,试图扶起他——结果我差点又坐回了地上。
信长叔,辛苦你了。难为你扛着我们俩,还来一场生死时速的夺命狂奔。
在我硬是咬牙坚持支撑住了伊尔迷的体重后,信长叔似乎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继而想起了先前把我们丢出去的举动,尴尬地抓了抓他的黑发。
“丫头抱歉啊,我习惯性咳咳,忘记你们不能随便丢出去了。”
那个可疑的省略号是什么啊!
算了,想想叔你好歹也是强盗团一员,似乎也能脑补出被省略的部分了。
“没事。”我吃力地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趁着自己还有力气,赶快把伊尔迷转移到没人的地方。“我带想办法带他去治疗一下,毕竟是我东家。”
“你对这家伙还真好啊。”信长叔挑了挑眉毛,意义不明地发出一声感叹,随后摆了摆手。“随你吧,我先去找团长他们了。”
和信长叔分开一段距离后,我再度确认了一下四周无人后,松了一口气,把伊尔迷放在地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尼。
——正面朝上的话,我就痛快地割肉救人;背面朝上的话那就别怪我心狠了,钉叔。
在心里默默地下了这个决定后,我抛起了硬币。盖到手背上时,我莫名不太敢拿开附在硬币上的手
——一枚硬币维系着一条人命时,或许真的比平时变得有些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