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柒染已经正式进入大理寺三天了,晏时桉命人在他办公的书房给她收拾出来一块地方,放她专用的桌椅。
虽然有了她办公的地方,但是晏时桉三天都没见过她人,没有需要她出面处理的事情,不是去找任仵作聊天就是跑到厨房去,到厨娘那里混吃混喝。
为此姜沐辰还抱怨了他两天,差点想把姜小叔和未来岳父大人给她找得厨子和点心师傅送到大理寺厨房来。
这日后想要出趟院门,别家小姐带的都是护卫和丫鬟,他们染染带的就得是厨子、厨子和厨子。
大理寺这几日也没有什么案子,大家都在大理寺闲着,没事儿就聚在一起聊聊天、喝喝茶。
王亭和任诗沂是大理寺所有人都知道的一对有情人,闲下来大家都不会往他们身边凑,给他们自己相处的空间,唯独一个人没看出来这种默契的心照不宣。
王亭一脸沮丧地进了晏时桉的书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来喝。
晏时桉抬头看了他一眼就又低头看书:“怎么,她又去找任仵作了?”
提起这事,王亭重重放下杯子,快步走到了晏时桉的书桌前:“你也是,她如今都进大理寺当差了,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不想着跟她培养一下感情!”
你不想,我还想呢。
晏时桉自然地翻了一页书:“她的脑子现在还有地方被封着呢,根本没开窍,我也自然是不急的。
倒是你,既然这么喜欢人家,就赶紧提亲求娶人家过门啊,哪里还用唧唧歪歪地在乎当值的这点儿时间。”
王亭叹了一口气:“你当成亲这么容易啊,我娘现在不是还没点头呢。”
晏时桉合上书,放置书桌上,一脸严肃地看着王亭:“你娘还是想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
想想京中的夫人们相看儿媳,能有几个摒弃家世单纯只看姑娘本身的。
任仵作任诗沂本就是孤女一个,哪怕她生的俊俏,有才华,在大理寺当差,却也改变不了她平民的身份。
大理寺的少卿乃是正四品,即使在京中,这官职也不算低了,想要与王家结亲的官家女自是有不少。
这种情况下,王母就更加不会考虑一个整日与死人打交道的小小仵作了。
王亭心中也苦,一边不想伤害他娘,一边又不想放弃任诗沂,两头为难,只能先拖着,让他娘看看他坚决的态度了:
“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帮兄弟!”
“你娘看不上的是任仵作的身份,偏偏这身份也是任仵作的一部分,除非有个位高权重的人收她为义女,位高到足以让京中人对她是一个仵作的事情闭嘴。
我之前是想过要我娘出面的,可是我家这个文安侯府并不足以完全保护任仵作,就连婚后你若是无法做到让所有人闭嘴,那么你娘还是会对她不喜,任何的感情都经不住如此地消耗,那到最后你们两个又会剩下什么呢?”
晏时桉是真的想帮帮自己的好兄弟,可这也是一个姑娘一辈子的幸福,他不能轻易允诺。
经过李文珍和岳云柔的事情,他忽然才发现同在晋铭王朝的土地上,女子与男子是真的不同。
他这几日都在翻看晋铭律法,哪怕他已经烂熟于心,还是翻开看了,越看越心惊,怪不得染染要生气。
就像一条‘凡女子未婚先孕、珠胎暗结者,浸猪笼允,绞允,必死’,没有男子,女子谈何有孕,全程未对男子该做出任何刑罚,甚至未婚有孕比很多罪犯的惩罚还要狠厉。
他继续道:“任仵作与我们共事两年有余,她是什么性子,我们大都了解,成婚后,她定也是不会放弃仵作的职责的,你考虑过这一点吗?你娘、你爹又能同意吗?”
谁都不能否认二人之间的感情,可是感情与生活又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任诗沂的房间里,两个姑娘家聊得也是差不多的话题。
“染染,你觉得晏大人如何?”
烟柒染坐在一旁跟着任诗沂学绣荷包,突然听到这话,她顿了一下:“大人嘛,我觉得他挺好的。”
任诗沂放下手中的绣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喜欢晏大人么?作为要成为你夫君的人,你觉得他如何?”
“喜欢?”烟柒染也放下了正在绣着的荷包,陷入了思考:“何为喜欢?成婚不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这两点我们都有了,他不止是个好官,对我也不错,这不就够了嘛。”
她的一番回答让任诗沂无语了,也是,大人看着也像个没开窍的木头,不然两个人之间的进展也不会还不如雨后的蜗牛爬得快。
“染染,喜欢一个人你会不由自主地关注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心中也会默默惦记着他。”
喜欢一个人,是在闲暇时会不自觉地想起他的笑容,回忆起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涌起丝丝甜蜜。是在相遇时,内心的喜悦如涟漪般扩散,眼神中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