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桉只带了初一和十五骑马前往鸿蒙书院。
京中有两大书院,一是闻名于晋铭的国子监,天下学子都想进的地方,坐落于京城之内,距离皇城不远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家的孩子皆在这里,也是普通人家想进都进不去的地方。
二就是这鸿蒙书院,鸿蒙书院其实坐落于京城之外,是朝廷特意给批的一块地方,用于京中、京外普通学子求学,距离桃林村也不是很远。
不然曾耀祖也不会在傍晚下学后还能坐牛车回家了。
一到门口,十五就掏出了大理寺的令牌:“大理寺办案。”
守门的老者立刻恭敬地引着晏时桉三人走了进去:“三位大人请在此等候,我这就请院长过来。”
“劳烦。”
要说这鸿蒙书院的院长袁先生也是京中的一大名人,世家中庶子想要熬出来,出人头地简直太难了,家中所有的资源都要为嫡子所用,庶子只能为嫡子让路,永远都要被嫡子压在脚下,年轻时的袁先生却为京中世家的庶子们做了一个榜样,成为了一位闻名于晋铭王朝的当世大儒。
稍有成绩的他就带上自己的娘亲出了袁府,自请从袁家族谱上除名,开了这鸿蒙书院,带着自己的亲娘住进了这书院之中。
为普通人家的孩子提供了读书的地方,为像他一样有志向、有抱负的孩子们创造了一条出路,一时间袁先生成为了天下文人学子的表率,有风骨、有气魄,有胸怀。
如今的袁先生已经步入了中年,书卷气息在他的身上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不愧是当世大儒。
晏时桉起身微微躬身行礼:“袁先生。”
袁先生还礼:“晏大人。”
待二人都落座之后,袁先生才询问道:“不知道晏大人前来所为何事?我鸿蒙书院上下愿意配合。”
“袁先生客气,实不相瞒,我是为了贵书院丢失的学生曾耀祖而来,因缘际会之下,我与曾耀祖认识一场,曾家人求到我头上来,总要帮忙把人找到。”
晏时桉先解释了来意,就是不希望袁先生有所隐瞒,而他想要的不是他们给刑部的一模一样的说辞。
“我听曾父说曾耀祖提前回学院是因为有课业上的问题要探讨,学院中的夫子可知道这事儿?在休沐之前曾耀祖的文章可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袁先生还是头一次听到曾耀祖提前回学院是因为课业上的问题,当即给出了否定:“学院每到休沐之时,当晚就只剩下我和我夫人以及我娘在学院。”
夫子们都是成家立业的人,也不会特意留在学院中,都是与曾耀祖一样,当日早晨赶在城门打开时赶回学院,这是鸿蒙书院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曾耀祖即使说有课业问题也不会是来学院询问夫子的。
“那有没有与他相交过甚又成绩很好的同窗?”晏时桉问道。
既然不是夫子,那就只能是同窗了。
袁先生叹了一口气,每每想起这件事都觉得很惋惜:“晏大人有所不知,曾耀祖虽然年纪不大,读书上面很有天赋不说,这孩子又十分刻苦、上进,其实本该是能够在去年就能考取秀才的,是被我压下来的,让他沉淀一下在考的。
我和他的夫子怕他早早考取秀才锋芒太盛,担心他心性不定,被盛名带来的影响迷晕了眼睛、蒙蔽了心,误了以后得前程,所以和他商量之后,先让他稳定两三年,在考取秀才。
其实,曾耀祖若是没有失踪,八月之后,我们学院有个名额可以免费进国子监学习两年,我们商量过后这个名额给了曾耀祖的。”
曾耀祖与少年时刻苦的他太过相像了,所以他能伸手帮他一下的时候就帮一下,就像是与少年时充满恨意与埋怨的自己和解。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没有比曾耀祖成绩更好的了。
晏时桉眸光一闪:“这件事可有何人知道,或者说与曾耀祖交好的同窗有没有知道的?”
“田景致和莫庭文与曾耀祖住在同一间屋子,三人平日关系很好,出来进去总是在一起,但是要说这件事他们知道不知道,我也说不准。”
田景致、莫庭文,这两个人他在京兆尹的问询记录上看到过,事发当日,二人说是在一起,彼此作证洗清了嫌疑。
“袁先生,可否让我见见这两个学生?”
“好,我这就让人找他们过来。”
晏时桉想了一下:“袁先生,可否请您去到屏风后面,让我单独问上他们几句话。”
袁先生颔首:“也好。”
田景致和莫庭文被找过来了,二人进门后却没有看到他们的院长袁先生,只有一位气息冷冽、衣着富贵、气质绝佳的公子坐在正位,身旁分别站了一位小厮,身姿挺拔。
二人对看一眼,绝不是普通人。
二人齐齐对晏时桉行了一个书生礼,田景致先开了口:“敢问这位公子,我们院长袁先生呢?”
晏时桉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