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弯弯地打着招呼：“你好啊，小师妹。”

段青青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蒋万年身上，却一言不发，只是悄然地朝着柳扶摇的身旁又靠近了几分。

蒋万年瞧见这一幕，眼底瞬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

陆乾元在忙完新入门弟子的事务后返回北峰，那一刻，他竟隐隐生出一种自己走错了地方的错觉。

北峰的前院，那棵四季常开的桃树之下，摆放着一张长长的书案。

书案之上，法册堆积如山，笔墨纸砚一应俱全，袅袅熏香在空中萦绕。

桃花纷纷飘落之际，柳扶摇正盘膝端坐在中央，口中念念有词。

两名少年和少女分立左右，陪伴在她身侧，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的，全是满满的亲近之意。

那幅画面，恰似一幅童子求学图。

陆乾元的胸口再度涌起一阵堵塞之感——

多么熟悉的场景啊。

这幅画面，原本应该是他记忆中最为美好的片段，然而如今，却已然变成了他的梦魇。

望着柳扶摇那副道貌岸然、一片岁月安然静好的模样，陆乾元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将她那虚伪的面具狠狠撕碎。

陆乾元用力地闭上双眼，缓缓地吸气、呼气，把自己所有的厌恶情绪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他不能再冲动行事了，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他必须忍耐。

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陆乾元的神情稍微自然了一些。

他紧紧握住却邪剑，提起衣袍跨过门槛，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师父。”

柳扶摇此时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

那是一种纯净无暇的笑容。

她说道：“嗯，你来的正是时候。入门的点灯仪式将在三日之后举行，你给你的师弟师妹们说一说届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吧。”

陆乾元微微一怔，完全没想到柳扶摇竟然能够以如此平常的态度，让他为师妹答疑解惑。

沉默片刻，陆乾元回过神来，一脸正色地说道：“是。点燃长明灯，是每一位新弟子入门之时都必须经历的仪式。在点灯之前，需要沐浴焚香整整三日。在仪式上，会取你们的一滴心头血，其目的在于将你们的生命之力与灵山山脉中的天地之气建立起一种羁绊。如此一来，你们日后一旦遭遇性命之忧，师父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在陆乾元进行解说的时候，柳扶摇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段青青的神情。

当段青青听到要取心头血的时候，她的面部肌肉明显变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