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州，化静城城外。

王凡看见陆续有马车从城内出来，马车的载物架上都盖着一张大白布，显然这些马车是用来运输尸体的。

马车排成了一条长队，通向了一处大坑，王凡随着车队，走向了大坑。

坑内不出意料，全是尸体。王凡大概估计了一下，这个坑起码装了三千尸体。

“填完！僧人请做法！”有力顿挫的声音传入王凡耳中。

声音也传到了在一旁等待的僧人耳中，他们脸上虽爬上了疲倦，但一听到做法请求，便快速起身，飞速赶往坑旁，随后一队僧人把这大坑围了起来，开始做法，吟唱，超度坑中之人，佛音响彻天地。

这类生灵大型死亡事件发生，都是需要有佛僧现场超度，以避免恶灵生成。

隐隐约约地，王凡好似看见了有佛像在这些僧人头上，佛光普照，佛音贯耳。

王凡从图书馆中的《佛约》中了解过“佛”，但也只是抽象文字上的，只说了一堆乱七八糟不讲科学道理的一些佛词，今日这具象的佛像到是让王凡感触到了一点“佛”，也是有了对这“佛”的一些猜想。

王凡初步猜测这“佛”是某些修为高深者的魂类投影。

……

王凡随着空的马车去了这城池的后门，一跨进后门，入了城中，天地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马车轱辘碾压地上细沙的声音，摩挲着城内每个活人的内心。

城内建筑与一般城池并无二异，所有建筑完好无损，只是少了活人。

王凡随意走进了街边的一处人家，推开半掩着的房门，就见到了几具尸体横在门后，都是睁着眼的，脸上表情安详，死前应该没有经历什么痛苦。

翻了翻尸体，王凡检查着这三具两大一小的尸体，都是没有明显外伤口，王凡又把灵气注入到这些尸体里。灵气在尸体中如无物般穿梭许久，王凡也没有检测到尸体的器官受损。

“狐妖善魂，以魂为刃。”王凡嘀咕道。

王凡又随意看了几户人家，有些人家中没发现尸体，也许是被人抬走了，也许是幸运地，正好一家出门规避了这场浩劫。

而这些尸体的样貌、状态和之前几具如出一辙，都是没有任何肉体上的外伤和内伤。

王凡心有结果，离开了这令他心乱的地方。

他还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具尸体，尽管知道这修仙世界的残酷，但他以往一直呆在圣域，圣域庇护了他，让他没亲自接触世界残酷，也遮蔽了他对这世界的认知。

“道心还是不够坚定啊。”王凡对着自己说道。但他却又不想这道心如磐石牢固，这会让他变得“非人”。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会儿，王凡从口中呼出一口浊气。

“唉，这样也好。”王凡对着自己叹息，也是他来此后第一次叹息。

……

圣域，小源天。

“属下无能，不敌那狐妖，还请殿主降罪！”陈云天跪在地上，匍匐着。

“先让我看看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上仙不敌，再去罚你不迟。”

神秘光团笼罩住了陈云天，高台之人窥得了陈云天近日里的记忆，看见了陈云天和一棵树在斗智斗勇。

高台之人脑门出现一根黑线，摸了摸额头，对陈云天说道：“你自己看看吧。”就把这场景给陈云天看了一遍。

看后，陈云天表情与高台之人如出一辙 ，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这确实是狐妖擅使把戏。”高台之人回想起了记忆中的美好场景。

“而且这狐妖修为颇深，能把你这上仙这般玩弄，怕她修为可到了王。”

高台之人独自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好一个白云天狐妖，现在能出这圣域之人，修为怕都是不能降服此妖，这九天十地怕也是没几人能降服此妖，如此，只能禀告圣主了。”

台下陈云天张大了嘴巴，显然对要圣主亲自出马感到惊讶。

“云天，你可断定了这狐妖就是凶手？”高台之人眯了眯眼睛。

“当然，这是属下在被屠的五十六城用聚魂幡所集的魂性。”陈云天拿出一个小罐子。

用魂法后，必有魂性残留，后随着一定生命的诞生、消逝，才会消散。

“拿来给我看看吧。”高台之人抓住陈云天抛来的罐子。

“确实是用魂法后残留的，不过尚不能排除这是不是有人故意把他人魂性残留在现场，这种微小可能。”

“罢了，全交给圣主裁决吧。”

高台之人朝着陈云天挥了挥手，示意他自行退下。

“属下谢殿主宽恕！”陈云天站起鞠躬后离去。

……

“过来吧。”天地间回荡着空灵庄重的大道鸿音，在目光所及又或者无光空无处，那里都坐着一个人。

殿主倒退着身子往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