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仿佛被针尖刺了一下,夏欣怡身子微微颤抖,然而,她表面不着痕迹,
“坏小子,我不是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吗,我的事,你别管。”
甩开陆庭恩的手,重新迈开脚步。
陆庭恩死死盯着她,紫罗兰色的眸里,布满失望。
“对了……”
想什么的夏欣怡,清浅回头,
“我听约约说,汐颜知道你回湘城后,不止一次的向约约打听过你,我想,她一定很后悔五年前对你那么残忍,你反正回来了,临走前,和她见个面,没什么损失吧。”
陆庭恩被失望充斥的眸里,掠过一抹疼,下一秒,他轻佻的挑眉,
“你别瞎操心了,先管好你自己的事。”
夏欣怡摇了摇头,拉开车门,钻进车里。
“你还不知道吧?楚衍那个千年大醋坛子一直派人暗中保护着你,我想,这会儿,暗中保护你的那个人,早把你和黎北城那点破事全和他说了,虽然我最恨的就是对爱情不忠的女人,但念在我们从小打到大的份儿上,我祝福你,别被他弄死。”
听到陆庭恩这番话,对上他失望的目光,夏欣怡鼻子一酸,眼里灌满泪水,“坏小子,我谢谢你。”
关上车门,发
动起车子的一瞬,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方向盘上。
夏欣怡痛恨堵车。
可是,回圣殿名居的途中,她有生以来竟然第一次这么盼望堵车,在通往圣殿名居的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她只希望那交通灯,永远保持红色。
她不是不想回家。
她有多爱楚衍,就多爱这个家。
可是,她知道,自己今天只要回到这个家,就要和楚衍分手,楚衍和这个家,就再也不属于她……
她也知道,那一刻,终究要来临。
却仿佛一个已经被绞刑架套住脖子的犯人,明知自己已经必死无疑,明明等待死亡的滋味痛苦难熬,却希望行刑的前一刻被无限拉长。
把车开进院子的夏欣怡,远远的就看见楚衍正倚在法国梧桐树上吸烟。
她极少见楚衍吸烟,她知道,楚衍只有在心情很不好的情况下,才会吸烟,而现在,他的脚下散落着一大片烟头。
过去,夏欣怡虽然害怕他,可是,一旦和他分开一段时间后再次见到他,自己就像变成了一只牵线木偶,不自主的朝他走过去。
这一次,她却这么害怕见到他,她猛的把油门加到最大,飞速在他面前驶过去,直把车开到通往一楼大厅的石
阶下,才把车停住。
然后,匆匆下了车,逃也似的跑进客厅。
一口气跑上二楼,陷进沙发里,再动弹不得。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的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但她知道躲不掉了,于是,她默默做了好几下深呼吸,努力平静的站起来。
几乎是她刚站好,楚衍就走了进来,
“我听人说,你去见了黎北城。”
“嗯啊。”
她努力做到淡定从容、漫不经心。
楚衍浓墨浸染的双眸,微微凝起,声音依然不咸不淡、清韵入魂,“我还听说,你挽着他去了宾馆,约一个小时后,你才挽着他一起离开。”
夏欣怡故意把视线偏向一旁,并有意无意的微扬起脸,
“嗯啊。”
高贵如王者的楚衍,刀削斧的脸上,现出丝丝裂痕,“解释一下,你们……”
仿佛有寒流袭来,令楚衍的声音至此硬生生的冻结。
因为,他看到了夏欣怡脖子里的吻痕。
以前,他每次和夏欣怡“做功课”,也会在她脖子里留下这样的杰作,之后,他看到自己的杰作,心中会不由涌起一阵阵邪恶的满足感——
然而,此刻看到这样的痕迹,他冷硬的心仿佛生生碎裂了。
眼
前,仿佛呈现出一幅幅黎北城的唇在她肌肤上火热碾转的画面。
一向不露情绪的他,冰眸里,竟现出一丝丝锥心刺骨的痛。
“既然你发现了,我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了意义,是的,我和北城,去约会了……”
她明明还有许多话要说。
这些话,她昨晚就想好了,而且已经像背台词一样,在心里背了许多遍,她已经熟练的,无论在什么样的心情下,只要张开嘴,都能圆满的说完。
可是,这一刻,看到楚衍投在墙上的身影颤抖的厉害,他的眼神受伤的,令刻意不看他的她,也能感应的清清楚楚……她就像被死死卡住了咽喉,花瓣似的嘴唇张开着,却再也无力说出一个字……
“为、什、么!”楚衍的声音一字一顿,字字冷如风雪。
她默默汲一口气,
“因为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