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他的声音,是嗜血的冰冷。
紧接着,车子无情疾驰而去。
剧痛更加疯狂的蔓延。
她再次咬着牙忍着痛,一瘸一拐追着那辆车,“顾容深!你停下来!你听我说!”
冷冷的冰雨,在她鲜血淋漓的身上胡乱冲刷着,所到之处血迹斑斑。
可很快,那车便消失在了大雨里。
强烈的绝望,好似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一般,将她狠狠吞噬。
失血过多加上体力透支,她眼前一黑,便再次倒在了地上。
……
五年后。
帝城第一女子监狱,大门缓缓开启。
一个面色蜡黄,满脸狰狞刀疤的女子,顶着盛夏的炎炎烈日,提着皱巴巴的塑料袋走了出来。
五年,她顾柠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关了整整五年。
从不甘心、不适应、歇斯底里。
到后来,绝望、麻木、习以为常。
现在她终于自由了!
从前的她,是风光无限的z国首富千金。
仗着有爸爸和哥哥顾容深的宠爱,为所欲为。
世间一切唾手可得。
根本不知道,原来自由是这样的宝贵。
转身看了一眼熟悉的高墙大院,顾柠便走向了对面马路。
这里很偏,没有公交站点,打车又很贵。
可若是走着去她要去的地方,不死她也得去掉半条命。
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站在原地等出租车。
看着塑料袋里仅剩的五百元,还有
一部过时的智能手机,顾柠自嘲的苦笑了一下。
从前,她花百万买个包都不眨眼。
如今,她却要为了打不打车而纠结半天。
她可真是罪有应得啊。
等了很久很久,顾柠终于等到了出租车。
上车的时候全身已经湿透,大汗淋漓。
“师傅,请问去顾家墓园多少钱?”她一边来回扯着黏腻的t恤领口兜风,一边问。
司机透过镜子,看着女人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百四。”
“请问,一百行么?“
看她这副模样,也是怪可怜的,司机一时同情心发作,便没好气的点了点头,“行吧,一百就一百……”
……
一小时后。
顾柠到达了顾家墓园。
走到印着爸爸黑白照片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那熟悉的笑脸,她的心就好像撕—裂一般的疼。
当初爸爸将她当成掌上的明珠,将她宠成了全帝城最娇贵的小公主。
只要是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可就是这样的爸爸因她而死。
如果那个时候她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永远只做顾容深的妹妹……
那么爸爸就不至于死在她面前。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她便颤抖着跪在地上,抱着墓碑哭着忏悔,“爸爸,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
一直在墓碑前坐了很久,她才起身下了山。
而后徒步三公里去了附近的公交站点,坐公交车回到了市区。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她已经严重体力不支。
之前为顾容深割肝,后来在狱中又被人割肾
。
她的身体早就不似从前了,哪怕只是小小的折腾一下都受不了。
强撑着在路边买了个馒头,给手机充了话费。
她便找了个三十元的小旅馆。
里面逼仄无比、霉迹斑斑。
从前她进出的都是五星级酒店,这种地方她看都看不到。
可如今,只是这样对她来说都已经足够好了。
吃完了馒头她便躺在床上,打算了一下接下来的事。
身上的钱撑不了多久了,她必须找份工作。
闭上眼睛,她的脑海中便浮现出了很多画面。
她看到爸爸临死前,泪水纵横的看着她说,“柠柠,答应我好好活着。”
还看到监狱里那个叫景蓝的女孩儿,躺在她怀里气若游丝的哀求她:
“柠柠姐,看在我救了你一命的份儿上,求你以后出去好好照顾我远在山区的父母。”
她要好好活着。
为了爸爸最后的叮咛。
为了景蓝临终的嘱托。
景蓝告诉过她景妈妈的电话,她凭着记忆直接打了过去,想先了解一下景家的状况。
电话打过去,景妈妈便将家里的一切情况都告诉了她。
如今她患有严重的尿毒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