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董盈霏立刻大声问道。
“姨娘,您还好吗?”
丫鬟春浓的声音传来,董盈霏连忙朝着傅修使了个眼色,又道,“我能有什么事?”
“奴婢只是好像在外面听到屋中有人说话罢了,”春浓的声音仍是不疾不徐,“姨娘勿怪。”
“不会,”董盈霏抿了抿唇,“只是在和腹中的孩子说说闲话罢了,正巧你过来,我有点饿了,让小厨房做些热乎的吃食。”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春浓应了一声旋即离开,脚步越行越远,直到完全消失,董盈霏这才松了口气。
“你快走吧,”她又转头看向傅修,“趁现在没人。”
“为什么不和我一道离开?”傅修却执着地看着董盈霏。
“我不能!”
眉头越发皱紧,董盈霏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越发焦躁,“你走吧!”
傅修亦是双唇紧抿,盯着董盈霏看了片刻,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口,“杀了那丫鬟,便没人会知道了。”
“不行!”
董盈霏闻言立刻低声喝住傅修,连连摇着脑袋,“不行,绝对不行。”
“她是什么人?”傅修的语气见状也变得重了起来,“她步伐有力,脚下轻灵,不是普通的丫鬟,她是什么人?”
董盈霏越发心烦意乱,回答不了傅修的问题,更是还没开口,便被傅修一把攥住了手腕。
“有人威胁你?是谁。”
定定看着董盈霏,傅修压低声音,眼神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董盈霏见状却越发心惊肉跳,连忙又摇起了脑袋。
“没有,真的没有!”她挣动手腕,“我,我就是现在还不能走!”
“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傅修却好像铁了心,双目一瞬不眨地看着董盈霏,不给她半分喘息的空间。
“我,我……”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董盈霏不由得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额头上开始沁出汗滴,脸色也变得越发不好,傅修见状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便见着董盈霏弯下了腰。
“肚子……我的肚子!”
“怎么样?”傅修这下再也控制不住,慌忙弯下腰,一把将董盈霏揽在怀中。
董盈霏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神情痛苦地咬着嘴唇,另一只手死死掐着傅修的虎口。
“药,”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大口呼吸,“在床头……”
傅修扭头看到床边放着的一个瓷瓶,连忙大步走过去将药拿来,喂着董盈霏吃了一颗,片刻之后,方才见着她的脸色渐渐和缓过来。
董盈霏不断地喘着粗气,显然是受惊不小,傅修皱着眉头,也再说不出逼问的话来。
“你问我为什么不能走?”
片刻之后,反倒是董盈霏惨笑一声,轻轻地开了口,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将手里的瓷瓶轻轻地摇晃了两下。
“这药是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才有的,连我都不知道还能吃到几时。”
傅修张了张口,想说自己来想办法,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
他已经不再能借着傅沉礼的名声地位做些事情。
想到这儿,一阵挫败忽地升了起来。
“是我思虑不周。”长叹一声,傅修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这太冒险了。”
听着傅修的放弃,董盈霏终于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若是傅修今日执意要将她带走,董盈霏当真是毫无办法,可这话,傅今安那边定是不会相信的。
想到傅今安,还有他派来的春浓,董盈霏忽然又一次紧张了起来。
“你,你还是快走吧,”她忽然一把攥住了傅修的手腕,“免得让人发现,那,那就不好了!”
春浓居然会功夫,那她方才忽然出现在屋外,岂不是……
董盈霏越想就越慌张。
傅修则是又皱起了眉头,感觉董盈霏有些奇怪,却说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
“别问了,快走吧!”
想着春浓,董盈霏眼底甚至浮现出了恳求的神色,攥着傅修手腕的动作也越发用力,“走吧!”
见她这般着急,傅修思忖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离开,你一切小心。”
留下一句让董盈霏安心的话,傅修终于起身离开,董盈霏望着空空如也的屋中,半是揪心,半是惆怅。
这样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她却不得不放弃。
日后,她还有安然无恙地离开国公府的机会吗?
董盈霏在屋中思虑万千,跃上房檐的傅修这会儿也是心绪不宁。
看董盈霏方才的模样,明显就是藏着许多心事,傅修皱着眉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