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知道不少东西。”许氏看向傅今安的目光甚是冷淡。
傅今安同样是不遑多让,“远远不如老夫人这个元凶首恶来的清楚。”
“元凶首恶?”
听见这句话,许氏猛地嗤笑一声,抱起双臂,再看向傅今安的眼中便又带上了憎恶。
“这话你没权利说!”
“却是为何?”傅今安看似老神在在,可语气中的恨意也渐渐漫了上来,“老夫人处心积虑暗下杀手,将我父母害死,留下我这个孤儿,连一句骂都说不得?倒也难怪您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了。”
“你又知道什么?不过是个小娃罢了。”许氏的态度也越发激动,“你以为我想当这个劳什子的安国公妾室?许静涛是个利欲熏心的,为了钱什么都能干得出来,我被送进国公府的时候,还没有你现在的岁数大!”
“国公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不起我还要把我留下,让我生了沉礼,却又什么都不留给我们母子,让我们下半辈子还要过仰人鼻息的生活,凭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许氏越说越激动,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起来,面上也染上了酡红,佟嬷嬷连忙用力地将人扶住,免得许氏坚持不住倒在地上。
傅今安依旧背着双手,看向许氏的目光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你对总督府,对许静涛有恨,对我祖父也有恨,却对着我母亲和父亲下手——”顿了顿,傅今安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原来小叔这欺软怕硬的性子是来自于此,我便说我们国公府没有出过这样的孬种。”
许氏闻言不由得越发生气,呼哧呼哧地粗喘着,一双眼也恶狠狠地盯着傅今安,“你,你给我闭嘴!”
“那董月书又是怎么回事?”
傅今安并未按着许氏的意思闭嘴,倒是将话锋一转,“靖边将军府应该没有得罪过您老人家吧?还是说,在您这儿犯了事也是要株连九族的?”
许氏的脸色又被气白了几分,朝着傅今安露出一个狞笑,“你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老夫人是不想说,还是也不知道?”傅今安的语气便显得悠然不少,“许家还在江南的时候,董月书便已经和许静涛联系上,那个时候,老夫人应该也还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嫁到国公府来吧?莫非除了株连九族,您还会预测未来?”
听着傅今安的阴阳怪气,许氏的神情也越发不忿,可张了张口,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以您的本事,算计自家人定是信手拈来,不过把手伸到靖边将军府就显得有些像是笑话了,老夫人,谁是您的帮手?”
见许氏说不出话,傅今安上前一步,围在他身边的国公府护院们也跟着齐齐后退,将许氏牢牢地围在当中。
佟嬷嬷也不安地紧了紧搀扶着许氏的手,许氏却忽然又冷笑一声,自己一个用力站直了身子。
“今安,你这是在诈我?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有别的心思,看来大世子和夫人逝去多年,在你心里的分量已经少得如此可怜,真是让人不值。”
傅今安仍是笑着,“头一遭听见杀人凶手替逝者惋惜,老夫人的脸皮倒是让今安叹为观止。”
“住——”
“是大皇子,对吧?”
眼看着许氏又要发怒,傅今安却再次开口,听见这个名号,许氏忽然一噎,要说的话仿佛全都堵在了喉头,哽得她连一双眼睛都微微凸了起来。
“你怎么……”下意识地开口要质问,许氏却又立刻发现了不对,急急住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傅今安也并未表露太多情绪,只是眼神又冷了两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匆匆转过头去,许氏浑身上下的气势忽然间便没了大半。
“老夫人听不懂?”傅今安看着又露出了讶异神情,“这怎么会呢?大皇子与您年龄相仿,当时也正在京中,臭味相投之人,应该很快便能找到彼此吧?”
“傅今安!”
这话说的难听,许氏的脸上也挂不住了,重重一声怒喝,“你,你竟然非议皇家中人!”
“今安只是在陈述事实,敢问哪句不对?”傅今安是双眼直直地盯着许氏,忽然又道,“哦,这样的问题或许不该问老夫人,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是不是?”
在他认真却不带着一丝情绪的注视下,许氏垂下双眼的动作多少显得有些不战而逃的意味。
“老夫人想让许静涛和许家倒霉,大殿下也想从许家拿到某种东西,两位精诚联手,顺便还能干掉国公府大房,送傅沉礼上位……好计,真是一手好计。”
许氏不说话,傅今安的声音却又跟着响了起来,虽然仍是情绪欠奉,可许氏听在耳中,一颗心却止不住地泛着凉意。
傅今安又往前走了几步,护院们的戒备之意更浓,却只换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