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今安给了许清染不少暗器,但许清染并不会武,难以一击毙命,索性给所有兵器都淬了毒。
眼下她手中短刀虽然沾着鲜血,却仍能看见刀刃上残余的毒药,在灯光下泛着不正常的金属亮光。
“你怎么知道?”
许清染飞快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又抬起头,再看向来人的时候,心中便有了些猜测。
“你是祝家的人?”
那人的眼神立刻变得更加警惕起来,微微向前一步,肩膀上的小蛇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意图,重新竖起上半身,口中也发出了威胁的嘶嘶声。
身体孱弱却精于毒术,身边还养着异宠,许清染几乎立刻便能确定,这正是祝家的人。
“我是来救祝余的。”想到这儿,许清染连忙将自己的来意和盘托出。
来人却仍是一脸犹豫,不过气势稍减,盯着许清染的目光也渐渐转向了狐疑。
“城中那些信号是你放的?你到底想做什么,这又是怎么回事?”
见状,许清染索性便将祝余和自己认识的一系列事情简单说了出来,也包括医书之事。
“现下他与我母亲和弟弟在一处,想来正在被人追杀,兰陵城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觉察,并不乐观,只有快点将人找到离开才是上策。”
许清染干脆利落地说着,又道,“你又是为何而来?若是我没记错,祝家人不是从来不离开岭南的吗?”
或许是听见这句话,来人面上的神情又松弛了几分。
“小公子从岭南不告而别后,祝氏派人四处寻找,这条规矩便已经差不多破了,后来又频频有人骚扰祝氏驻扎的区域,现下已经没人再说什么出不出山的事情。”
顿了顿,似乎是感觉许清染的话可信,来人抬手将小蛇收回袖中,眼神也不如方才警惕。
“既然是小公子认识的人,方才是我莽撞了,对不住。”
许清染望着那小蛇顺着此人的袖子飞快地消失不见,忍不住有些看走了神,一时间并未张口回应。
这人愣愣地等了片刻,而后忽然将脑袋一拍,“都是我的疏忽,我叫林春生,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闻言许清染方才回神,想了想道,“我姓姜,你既然是祝家的人,怎么姓林?”
林春生摸了摸脑袋,“祝氏正统我可不敢高攀,我是旁系,也不会那么多药法,只是个帮忙的。”
只是个帮忙的,便能无声无息地下手将满屋子的人全都放倒?
许清染看着林春生的眼神又变得微妙了些。
不知道祝氏本家的本领究竟有多大?
被许清染这般注视着,林春生却似乎又发现了什么,诶呀一声,一边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摸着什么,一边朝着屋中躺倒满地的人走去。
“这药……真是不好意思!”
连声道着歉,林春生挨个给屋中其余四人喂下解药,正是许清染方才吃的那种。
这药效立竿见影,四人依次醒来,又听着许清染讲述了方才的情况,忍不住面面相觑,表情各异。
“既然你知道城中的是祝氏的信号,又为何要一声不响地动手?”
洵渊抱起双臂质问,声音冷得有些吓人,他晕倒前用尽全力挡住门板,这会儿脸上还残留着几道红痕。
听着这话,林春生虽然仍是垂着头,可神情却变得严肃起来。
“因为,小公子的信号已经中断数日了。”
许清染一行都是一静,林春生沉默片刻,方才讲起他的经历来。
“祝氏只有本族长居岭南,像我们这样的外姓旁支,大多都独自在外生活,接到小公子传讯之前,我一直都在中州附近的某个小镇上开医馆。”
“小公子那传讯很急,显然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你们可能不知道,祝氏有自己的沟通方式,以药烟为号,小公子的药烟便是让看到的人立刻前来救援。”
说着话,那条小蛇忽然间又冒了头,林春生用食指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道,“说来惭愧,我天赋不够,闻不到这特制的药烟,所以只能饲蛇相助。”
许清染一瞬间便想起了祝余那令人惊叹的嗅觉。
“祝余是什么时候燃放了药烟,也是在兰陵城中吗?”她又压下心思问道。
林春生点了点头,又迟疑着摇了摇。
“我从中州出发,循着那药烟一路到了附近,可药烟却忽然消失,我没了目标,兰陵又是附近最大的城镇,便想着进来探探消息。”
“谁知道,我昨天晚上刚赶到城外,便又看见了祝氏的药烟,却与小公子那种完全不同。”
祝余放出的药烟是召唤族人前来,许清染的却是寻人,虽然看似相仿,可在祝氏的典籍中却划分得非常细致。
“这药烟……”说到这儿,林春生的脸却忽然红了一下,连声音也跟着变小,似乎很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