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染看向傅今安,声音中带上了正色。
“当初总督府送去的信物,是一柄玉簪,应该也放在姑母手中。”
她与傅沉礼只是定下婚约,如今想取消,只要将信物拿回便是。
傅今安应了一声,抬手将那两样东西收进怀中。
许氏是乐意许清染提出退婚的,不会在这上面为难与她。
待他取回玉簪,许清染和傅沉礼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想到这儿,傅今安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放心,我一定送到。”
闻言,许清染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件事情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不过,之后需要担心的事情,也还有很多。
似乎是看出了许清染心中所想,傅今安也压低了几分声音。
“慢慢来,我会陪着你的。”
“嗯!”
次日清晨,太阳尚未升起,金銮殿上已经站满了大小官员,文熹帝身着龙袍,正大步走进殿内。
“参见圣上!”
一众大臣齐声与文熹帝请着安,后者端坐在龙椅上,喊了平身,威严的目光又从众人身上缓缓扫过。
“傅爱卿来了,你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文熹帝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傅沉礼的身上,沉声道了一句,语气算不上多愉快。
傅沉礼垂着脑袋,他已经接连错过了两次朝会,连带着将所有公务都暂时搁置了,偏生他那病情还不好明说,只能推搪以对,圣上对他不满也是情有可原。
他低声道着自己已经恢复,文熹帝却又冷冷地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傅沉礼却立刻将脑袋压得更低。
因着自己这难以启齿的病,他这段时间频频告假,如今便是连说话都没了信誉。
看来,只有谨言慎行,小心行事了。
“傅今安的告假也还没有消?”
傅沉礼正在兀自思索,另一边,因着看见他的缘故,文熹帝又顺势想起了傅今安来。
比起傅沉礼,这位告假更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回圣上,正,正是……”
刑部尚书闻言,颤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傅今安如今正属刑部管辖。
“衙门中尚未,尚未收到小傅大人要还朝的消息……”
文熹帝听罢又叹了一口气。
“朕早先要指派太医到国公府去,傅今安偏说不必,如今这一病倒,岂不是更误事!”
听着文熹帝这话,傅沉礼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又握成了拳头。
虽然都是告假,可圣上对自己与对傅今安的态度,未免也太过不同了些!
“傅爱卿,今日下了朝,你便带着太医回国公府,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听着文熹帝又是一句话甩了过来,傅沉礼很是咬了咬牙,方才能让声音保持平稳。
“微臣谢皇上体恤,可今安早些时候已经离开京城,到别院去休养了,这会儿不在府中。”
文熹帝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在皱眉,“竟然这般严重?别院,是国公府在京郊山外的那间别院?”
“……正是。”
傅沉礼低着头,声音中藏着一丝怎么也按不下去的咬牙切齿。
莫非圣上是打算要将太医送到山间别院去,给傅今安看病?
这是多大的殊荣,他是怎么能得文熹帝如此青眼的?
上座半晌无声,文熹帝还当真在思索着这件事,傅沉礼斗胆抬头看了一眼,想了想道,“圣上,微臣昨日刚去看望过今安,他情况尚可,再过上几日,应该就能回京了。”
闻言,文熹帝便也歇下了心思,既然如此,那倒是不需要让太医专程再跑上一趟。
结束了这个插曲,君臣终于说起了正事,只是傅沉礼却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许清染贪污那事结束后,圣上对他便一直有些冷冷淡淡,傅沉礼本想换个地方弥补一二,却不知怎的,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他甚至不知,圣上的态度为何有了这般转变。
再加上圣上钦点傅今安入朝为官,将这一系列变化联系在一起,傅沉礼越想便越是不安。
难道他做错了什么,让圣上发现了不对劲?
一整个早上,傅沉礼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度过,好不容易捱到了下朝,文熹帝先行离开,傅沉礼也跟在一众朝臣身后向外走。
他正满心盘算着要回去打探一番,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圣上!微臣见过圣上!”
怎么是傅今安?
悚然抬起头,傅沉礼直勾勾地盯着声音来处,不仅是他,身后群臣也跟着侧目而望。
只见傅今安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大汗淋漓,连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的。
他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