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傅沉礼面上山雨欲来,顷刻间便拉长了脸,屋中的气氛也跟着沉了下去。
“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表妹也莫要再提了。”
傅沉礼咬着牙,好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脸色黑得十分吓人。
许清染面无表情,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双眼直视着傅沉礼,一字一句。
“这事情,不是表哥一个人说了算的。”
无论傅沉礼再说什么,许清染也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得非常清楚。
傅沉礼既然不愿与她好好沟通,许清染也懒得再说什么。
若他当真决定将国公府的脸面弃之不顾,强行要与许清染成亲,许清染也不介意陪他大闹一场,左右自己已经无所畏惧。
傅沉礼眉头紧皱,许清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与他唱反调,着实让他怒火丛生。
“许清染!你——”
“表哥,董姨娘,请回吧。”
许清染胆大包天,又将傅沉礼的话也截断了,低下头,又朝着屋中摆了摆手。
“你们也都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最后不忘咳嗽几声圆场,许清染便躺了下去,将一切都屏蔽在外。
被无视得彻底,傅沉礼眉头紧皱,大步向屋中走来,又在清月的咳嗽声中停下了脚步。
许清染病成这样,他就是有心想用些手段都不行了。
“老爷,姐姐的身子当真是不舒服,我们还是改日再来吧。”
董盈霏早早就想离开,连忙顺势出言,还挪动脚步,挡住了傅沉礼的路。
屋中其余下人也是如此,没人想染病,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傅沉礼,他眉头紧皱,越发恼怒了起来。
“老爷——”
“哼!”
董盈霏见傅沉礼半晌不动,原本还有些心惊胆战,正想再说些什么,便见他忽然重重一拂袖,随即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
所有人顿时都松了一口气,董盈霏连忙摆手,让人收拾东西跟上,余光扫过已经安静下来的屏风之后,目光又逐渐变得沉凝。
许清染竟然病成了这般模样……
“董姨娘,您也快出来吧。”
她的目光刚若有所思地落在许清染身上片刻,丫鬟见董盈霏在屋中站着不动,便又忍不住小声呼唤了起来。
回过神,董盈霏轻轻一点头,随即快步走出了房间。
傅沉礼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董盈霏见状皱了皱眉头,也只能先行离开。
待到韶光院重新恢复了一片沉静,确认所有的不速之客都已经离开,许清染方才重新坐起身,皱着眉头,眼中思绪万千。
“姑娘,这是那位祝大夫的药方……”
疏雨拈着一张信纸走上前来,许清染接过看了两眼,而后动作利索地下床穿衣。
“疏雨在院中盯着,清月,你与我去一趟观澜居。”
这药方是那叫祝余的年轻大夫亲手所写,许清染用不上,但傅今安一直在调查这位,说不定会有些用处。
再者说……两人眼下毕竟还是合作同盟,许清染要按照姑母的安排去往山间别院,也总得和傅今安交代一声。
想起两人之前的不欢而散,许清染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脚下的动作却未曾有半分停歇。
观澜居与韶光院中间虽然有那假山暗门,但许清染并不知道开启的办法,还是老老实实地往正门前而去。
这两座院子是背向而居,许清染一路走到观澜居门前,也花了不少时间,可还没等上前,见着牢牢关闭的院门,她又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许清染不由得走到门前,抬手一推,院门虽然关着,但却并未上锁,竟然当真伴着吱呀一声,让她推开了一道缝隙。
“何人?”
一道清脆的声响顿时传来,随即院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出现在后面,略带讶异地看着许清染。
“表小姐?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许清染没想到院中还有人在,被问得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却也编不出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在国公府众人看来,她和傅今安并没有太多关系。
好在这小厮没多想,径直道,“您是来找今安少爷的吧?实在不巧,我家少爷急症忽然发作,已经去别院休养了。”
闻言,许清染又瞪大了双眼,脱口而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与傅今安昨晚刚刚见过,到如今只是几个时辰过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厮叹了口气,“就是今天凌晨,马车刚离开不久,眼下可能还没出京城呢。”
那也就是说,傅今安将她送回韶光院,转头便发作了?
许清染咬住嘴唇,感到傅今安那些略显奇怪的举动,似乎都有了理由。
许清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