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染抿着嘴唇,这件事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
“那你——”
话说到一半,许清染却又顿住。
傅今安想要的东西,他方才已经说过了,不是吗?
身上一重,是傅今安将被子扯了过来,许清染手忙脚乱地接住,再抬眼,男人已经一把拉开了房门。
外面静默无声,那看守的丫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饶是如此,许清染想将人喊住的动作也又一次停顿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傅今安大步离开。
接下来的半个晚上,许清染更是辗转反侧,不知道该如何度过,睁着眼睛熬到了天明。
“表小姐可是起身了?”
天刚蒙蒙亮,许清染便听到外面传来了说话声,她连忙精神一震。
“还没呢,佟嬷嬷有事?”
那两个丫鬟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了门外,轻声问着话,听着来人是佟嬷嬷,许清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果然,佟嬷嬷又开了口,“是老夫人要见表小姐,你们进去催催吧。”
许清染闻言便坐起了身子,趁着那两个丫鬟尚未进屋,先将衣裳穿好,挡住了浑身的青紫痕迹。
待稍后二人进来,又替许清染梳洗打扮了一回,便又跟在她身后往寿竹轩而去。
上一次许清染前来寿竹轩,还是姑母许氏大寿,她特意暗示的画面还在许清染眼前浮现,而今一切都变了。
许清染进到屋中,又是用早食的时辰,不过这一回,屋中便只有姑母一人坐在桌边。
餐食也简单了不少,都是一些清粥小菜,许氏垂着头,正将一勺山药粥送入口中。
“清染见过姑母。”
一进到屋中,看着姑母难看的脸色,还有对自己的到来不问不理的模样,许清染便知道今日恐怕讨不到什么好。
姑母本就不想蹚许家这趟浑水,再加上昨晚将傅沉礼叫走时的言语,明显是对此事不满到了极点。
许清染不欲再火上浇油,姿态放得很低,可惜她一句话下去,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姑母半分应答。
许氏仍在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仿佛许清染压根就不存在一般,许清染见状也只能垂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处。
佟嬷嬷从后面上来,一声不响地回到许氏身边伺候,许氏喝完了一小碗粥,又举起筷子吃起了盘中的菜。
许氏昨晚听到许清染入府的消息,险些一口将心头血怄出来。
她对着傅沉礼三令五申,要他不许插手总督府的烂摊子,谁知傅沉礼表面满口答应着,转过身子就让人封了这寿竹轩的消息!
许氏成了瞎子聋子,偏生自己还一无所知,若不是昨天总督府那边的动静不小,府里有人看热闹说漏了嘴,恐怕她到了现在,还不知道许清染已经进府了!
想到昨天晚上,她叫傅沉礼过来问话,傅沉礼口口声声说仍要娶许清染做正妻,许氏的心里越发恨得激烈。
总督府都已经没了,许清染一个罪臣之后,竟然还要来当国公夫人?
这是奇耻大辱!
日后旁人要怎么看安国公府?
一系列的事情之后,许氏再看许清染,便没了半点曾经的姑侄之情,现在的许清染在她眼中,就是祸害一个!
若不是因为她奉承小意,傅沉礼何至于这样记挂着?
这是来折腾国公府的搅家精!
心里有气,许氏故意不言不语,还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任由许清染躬着身子,在屋中足足站了两炷香的功夫。
许清染站得全身发抖,不住地打着颤,她昨日本就受了惊吓,夜半又被傅今安好一阵折腾,已是站立不稳,勉强才能撑住。
清月疏雨都不在身边,傅沉礼派来的丫鬟也是国公府的下人,不会偏帮,便眼睁睁地看着许清染就这么苦苦支撑。
许氏用了饭,又要喝茶,佟嬷嬷招呼丫鬟过来收拾桌子,许清染见状想退后让路,不想双腿已经没了知觉,一个踉跄,猛地撞到身后多宝架,发出一阵不小的动静。
“咝——”
钝痛传来,许清染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清染来了?”
这边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注意,见状,许氏终是不好再刻意忽视下去,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讶异的神情。
“你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过来说话吧,姑母上了年纪,这耳朵和眼睛啊,都不好使了。”
许氏话中挟着怨气,许清染敏锐地不去触碰,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走上前去。
“清染不敢惊扰姑母,小等片刻没什么的。”
见着许清染模样乖顺,许氏心头的恼意却没有半分要消解的意思。
“也是,你们年轻人,想做什么,我这个老太婆管不了。”
许氏句句夹枪带棒,许清染虽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