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染听到此处已是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转头便朝着姜氏夫人的卧房而去。
这里更是热闹,丫鬟们走进走出,皆是步履匆匆,房门紧闭,听不到一点动静传出。
“夫人怎么样了?”
许清染抱着许清辉走到门前,一眼便看见了跟在母亲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也是眼底一片暗红,挂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冲许清染行了一礼。
“夫人一口气闭住昏了过去,府医正在施针。”
许清染眼中又染上了焦急神色,娘亲的身子是万万动不得气的。
手中一轻,是王嬷嬷将已经安静下来的许清辉接了过去,小声叹了口气,终究是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大姑娘去过前面,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兰心苑,兰心苑……”
王嬷嬷哽咽着,如何也说不下去了,许清染不由得双拳紧握。
欺人太甚!
兰心苑便是董姨娘和许盈霏的居所,这二人想做什么?
好在此时,卧房的门被打开,总督府上的府医刚露出面容,许清染便赶忙迎了上去。
“陆府医,我娘如何了?”
府医一头是汗,明显是费了不少力气,见着许清染,又连忙行了一礼。
“见过大小姐!夫人行过针,便无大碍了,只是要好好休养才行。”
“多谢陆府医,来人,赏。”
安顿了府医离开,许清染仍是愁眉紧锁,进到屋中,姜氏夫人正躺在床上,无知无觉地闭着双眼,面如金纸,就连呼吸也十分微弱。
姜氏夫人名行云,乃是江南首富姜家独女,自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却没想到一朝嫁给了还是举人的许静涛,从此便是痛苦的开端。
许清染肖母足有九分,她看着母亲的脸,不过数日未见,她却觉得母亲似乎又憔悴了不少。
不敢久留,怕让母亲又受了屋外的冷风,许清染轻手轻脚地退到屋外,王嬷嬷正站在廊下,院中是方才那些丫鬟婆子。
“大姑娘,都叫来了。”
王嬷嬷垂着头,这些都是事发当时在前厅中的下人,方才许清染正是让她将这些人全部集合到了一处。
“辛苦嬷嬷,夫人那边也要拜托嬷嬷照看了。”
王嬷嬷连忙又一躬身,“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
待王嬷嬷进屋去伺候,许清染方才走下石阶,站在一众下人面前,声音不高不低地发了问。
“方才之事,小厨房那边怎么能肯定是兰心苑的人所为?”
得知母亲无事,许清染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才落了地,终于有心思思量起那兰心苑的来人。
压住心头怒火,许清染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免得冲动之下,反而被那对母女抓到错处。
“厨房上是赵嬷嬷负责给夫人煎药,她今日刚将药包取出,还未打开,便被一个兰心苑丫鬟叫去问了些闲话,等再回来就出事了!”
抢着答话的是个小丫鬟,一脸义愤,身旁几人也跟着一同点头。
“正是!奴婢认得,是兰心苑的山茶!”
“好,我知道了。”
许清染深吸一口气,“你是叫琥珀吧?跟我走,其他人看好院子,莫要再随便让人进来。”
“是!”
撂下一句话,许清染便带着丫鬟去了兰心苑。
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许清染甚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谁知到了董姨娘屋中,听着许清染说明来意,董姨娘立刻将桌子一拍。
“来人,叫山茶过来!”
几乎又是立刻,两个婆子便拧着一个小丫鬟进了门,琥珀不由得看向许清染,“大姑娘,就是她!”
“你为何要弄坏大夫人的药材?”董姨娘闭着眼,“那可是夫人救命的东西!”
山茶头颅低垂,“是奴婢和玲珑阁里的赵嬷嬷前几日起了口角,心生怨愤,方才替姨娘办事,忽然看见赵嬷嬷在灶前忙活,便起了歹念,想使个绊子好让她受罚,奴婢不知那是给夫人的药,都是奴婢糊涂!”
董姨娘柳眉倒竖,“荒唐!罚十板,扣一年的工钱,你可有异议?”
“奴婢绝无怨言,奴婢知错!”
“拉下去,打!”
先前那两个婆子又上前来,将山茶拖起便往外走,不多时便没了声响。
许清染呆立一旁,看完了这一场好戏,从头到尾便没能找到插话的机会。
如今她眼睁睁地看着山茶被拉去受罚,便是再有什么话,似乎也不好再说出口。
董姨娘这是什么意思?
许清染不由得又迷惑起来,且不说董姨娘并不是这般通情达理之人,方才的一切,说是交待,倒更像是一场好戏——
思绪至此,许清染恍然大悟!
母亲如今的身子,一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