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
渔舟被逼停后,有两位汉子从赤马舟上纵身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渔舟之上,而后手起刀落,将那一对渔民父子的头颅砍了下来,而后将头颅抛向了天顺战船的方向,扑通两声砸在了海面上,在海面上晕染出两片殷红。
随后,赤马舟上的汉子们朝着数艘天顺战船哈哈狂笑,待到天顺的战船近到五丈的距离后,迅速调转船头,而后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向着海洋深处驶去,不到盏茶的功夫就将天顺的战船甩出一里开外。
战船上的天顺士兵们咬牙切齿,但却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赤马舟越行越远。
“东疆诸岛上的匪寇实在可恨,居然如此滥杀无辜百姓!”
景龙忍不住怒喝出声。
景家的其他三兄弟也一个个眼神愤怒,方才若不是离着太远,箭矢根本够不着,他们恐怕早已经对那些赤马舟开弓了。
“赤马舟的速度实在太快,天顺的战船根本就追不上他们,只能被动防守。踏马城的水师要想取得主动地位,只有改进战船一途,设计出一些轻便快捷能和赤马舟抗衡的小船。”李忆广语带愤怒地说道。
“此种被动局面,不是设计出对抗赤马舟的船,就能扭转的。”
萧北梦轻叹一声,道:“东疆诸岛上的人,他们常年生活在海岛之上,对海洋的熟悉程度,远非天顺的水师可比。
天顺的水师是在东河以及湖泊中操练出来的,河道和湖泊中的水势与海中的水势截然不同。
天顺的战船采用平底船,正是因为平底船稳定性好,不易倾覆,适合这些在河道和湖泊中操练的天顺水师。但同时,平底船的速度不如尖底船,不适合在深水中航行。
天顺的水师若是想要打败东疆诸岛,不单要将平底船改成尖底船,还需要将水师驻地从河道和湖泊中迁出,放到海边港口中来,在海中进行操练,让士兵们适应大海。”
李忆广点了点头,道:“世子所言极是,但这两样举措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人和利益,要做出改革,难度不小。”
“难度自然是有,但姬氏若是有决心去做,并不难做到。”
萧北梦说到这里,轻哼一声,道:“只是很可惜,姬氏现在的心思都花在南寒的身上,东疆诸岛闹得再凶,只要过不了踏马城,不危及东河道,他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可怜沿海的这些渔民,他们没有能力去镇海城以西谋生,只能苦守在海边,朝不保夕。”李忆广的眼中现出无奈和不忍之色。
萧北梦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海面,在那里,东疆诸岛的赤马舟已经不见了踪影,天顺的战船也缓缓远离,只留下了一只晃悠悠的渔舟,渔舟之上,是两具无头的尸体。
“小子,这些事情,你是管不了的。除非你哪天做了南寒王,还有可能改变东疆沿海的形势。”江破虏显然是看出了萧北梦的心思,轻声开口。
萧北梦没有回话,转身上了车辕,赶着马车离开了海边,向着镇海城的方向缓缓行去。
回镇海城的路上,萧北梦的情绪一直不是很高,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两类人的生活画面,一类是天顺北面,那些居无定所,与天争命、与黑沙骑兵争命的大漠人,另一类就是方才所看到的东疆沿海的渔民们。
他们只因为生在了大漠之上,生在了东疆的海边,生活困顿贫苦不说,连性命都难以保全,命运对他们而言,有些不太公平。
而姬氏皇族,他们原本可以做出一些改变,可以将定北城打开,接纳大漠之上的人,可以将水师拉到海上操练,给到东疆沿海百姓一份安宁。
但是,姬氏没有这么做。他们选择的是,将注意力和精力放在了南边,防备着将南蛮百族牢牢压制在南蛮山以南的萧风烈。
对姬氏而言,皇位皇权的稳固,远比大漠人和东疆渔民的性命重要。
两位渔民父子在萧北梦眼前惨死,勾动了萧北梦心中积压的情绪,他的心中,有些想法正在发生着改变。
回到镇海城之后,萧北梦便让景豹去了一趟镇海城的城守府,通知镇海城城守叶梦龙学宫宣导会召开的时间,让他配合布置好场地,以及通知参会的人。
随后,萧北梦骑着枣红马离开了旅店,说要去镇海城中到处看看。
李忆广担心萧北梦的安全,要跟在身边,但被萧北梦拒绝,李忆广继续坚持,却是被江破虏给拉住了。
江破虏告诉李忆广,现在的萧北梦,除非是上三境的人出手,不然安全无忧。
李忆广闻言,甚是诧异,但话出自江破虏之口,可信度无需怀疑。
萧北梦骑着枣红马离开了旅店后,沿着屏东湖缓缓而行,目标直指驼天山。
他要到驼天山的山顶上去看一看,驼天山高耸入云,站在山顶,一览众山下,应该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致。
同时,萧北梦此际的心情有些沉重,他在书上看到过,说在高山之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