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茜看着他跑出去,大概两三分钟又噔噔噔跑回来,手红通通湿淋淋的,他盘着腿坐在他对面儿,另一只手上抱着个冰桶,里面全是冰块儿,对她说:
“我洗手了,绝对干净。你张嘴,我用手给你冰一下好不好?”
黎羽茜愣了,她动了动嘴唇:“我……我贴着脸也行……”
“那你脸冰多了不疼么。”薄忻言把手指埋进冰块里:“茜茜,你要是觉得不行,我再去洗两遍手。”
“哎,哎,哎,”黎羽茜拽着他,眼睛湿亮亮的,看了他一会儿,亲在他嘴唇上,手臂搭着他的脖子,张开了嘴。
像是蚌张开了她的壳。
薄忻言小心翼翼的把冰凉的手放在那个红肿的地方,仔细的看着黎羽茜的表情,看她略一皱眉,赶紧撤回来一点儿:“疼?”
“不疼。”黎羽茜含含糊糊的,摇摇头:“不疼。”
薄忻言重新把手贴上去,用自己冰凉的手给她当冰块儿降温,另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
尽管黎羽茜知道薄忻言对她绝对的是好,但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薄忻言能这样,现在她嘴里是薄忻言冰凉的手,她眼里是认真又小心翼翼的薄忻言。
她一直以为对他的喜欢已经很多了,但是薄忻言就是有这个能力,他总能让黎羽茜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喜欢不是一星半点,并且永远没有尽头和上限。
薄忻言把手再一次放进冰块儿里的时候,黎羽茜把他的手拉出来放
进自己手心里,放到嘴边儿给他哈气取暖。
薄忻言揉揉她的脸:“没事儿,我再这么给你弄弄,别这么疼着了。”
“不疼了。”黎羽茜亲了亲薄忻言红的像是水萝卜似的手:“这样就够了。”
“……”薄忻言笑了笑:“笨蛋孩子。”
黎羽茜看着他,把刚才自己想的说出来了,薄忻言听了之后说:
“茜茜,你以为你在我心里不是这样?”
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怎么保持这份爱很难,更不要说让这份爱的额度不断上涨。
红玫瑰是你,白玫瑰也是你。心口朱砂痣是你,床前明月光也是你。
相互迁就,棋逢对手。这才是爱情。
黎羽茜得智齿之后跟失了智似的,总体表现就是不停的找茬。
薄忻言总觉得她这样儿有点儿熟悉。
哦,想起来了,当时他俩闹别扭的时候,在医院里,也是这样。
那时候更厉害,疯了似的找茬,其实就是找个机会发火骂街,把自己最不堪的那一面撕出来给人看,然后还得哈哈大笑:“你看吧你看啊,我就这么混蛋,你快滚蛋吧!”
当时有段时间黎爸爸黎妈妈都让这样的黎羽茜刺的一直想发火儿,但是薄忻言不一样,他就硬惯着。
水热了不行冷了不行,那就一点点儿的兑。能有这样的要求说明对生活还有期待。不想吃饭就弯着腰一口一口的喂,一句一句的哄。
好不容易有一天小祖宗说想吃什么了,薄忻言
能高兴的蹦起来:太好了!小祖宗可算是想吃饭了!说明在恢复了!
那时候黎羽茜真跟精神分裂似的,好的时候能给薄忻言唱上一段儿,坏的时候手上有什么摔什么。不管好坏,薄忻言照单全收。
现在更是。
“宝儿,”薄忻言搂着黎羽茜的肩膀:“我再给你弄弄你那牙?”
黎羽茜摇摇头,垂着脑袋特别低落。扭头看薄忻言一眼,又低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对不起。”
细声细气的,低落又清晰。
她刚才没忍住脾气,打了只碗。
“没事儿,”薄忻言笑着给黎羽茜捋头发:“我刚才跟碗儿先生说了,他说原谅你。”
黎羽茜就受不了薄忻言这样儿,她眼圈儿一下子红了。
“怎么了这是?”薄忻言搂着扑到自己怀里的人,摸她的后脑勺:“我知道我们宝儿委屈了,咱不哭了昂。要不我亲亲?嗯?我亲亲行不行?”
说着,偏头在黎羽茜脸上亲了好几下:“好了,好了,不哭了昂,不能再哭了……我给你冰冰那儿行不行?嗯?好不好?”
“忻言……”黎羽茜抽了抽鼻子:“我牙好疼啊。”
“我知道宝儿疼。”薄忻言轻轻拍着她的背:“要不咱去医院?上回那药还有吗?”
“不管用。”黎羽茜缩在他怀里:“我不想去医院。”
她是真难受,总觉得有人用锤子凿她牙花子似的。
薄忻言搂着她,轻轻捏着她的后脖颈,问他:“哎
,茜茜,还记不记得咱俩昨天吃的啥啊?”
“昨天……”黎羽茜想了想:“吃了……西瓜……”
“还有呢?”
“还有你做的那个,那个粥。”黎羽茜瘪瘪嘴:“味道好奇怪,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