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黎羽茜迷迷糊糊醒过来,手往旁边捞了捞,让薄忻言搂进怀里,睁开眼一看,发现薄忻言还在玩儿手机,问他:“你这么晚不睡觉干嘛呢?”
“没事儿,查点儿东西。”薄忻言关了手机,搂着她躺好:“渴了?”
“没,”黎羽茜揉了揉眼睛:“你查什么呢。”
“嗨,没事儿,”薄忻言给她扽了扽睡衣:“你不是说吃红枣儿想吐么,我找找你这贫血能吃什么。没事儿,睡吧。”
黎羽茜眨了眨眼,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忻言,我,”接下来的话她没说出来,抿了抿嘴,盯着薄忻言看。
“嗯?怎么了?”薄忻言亲了亲她的脸:“好了,睡吧,没事儿昂。”
黎羽茜伸手紧紧搂住了薄忻言,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摸摸他。他刚才说他最喜欢他的爸爸了。”
薄忻言亲了黎羽茜一下,搂着人睡了。
第二天,黎羽茜刷着手机,嘴巴动来动去,没一会儿,就吐出来一个小枣核儿,薄忻言伸手接过来扔到垃圾桶里。
“难受吗?”
黎羽茜摇摇头,又摸了一个放进嘴里:“我一天吃三个,就吃三个,好
不好?”
“好。”薄忻言亲了亲她:“你不难受就行。”
两个人就这么每天在家里待着,薄忻言也尽量把工作都挪到家里来做,黎羽茜更是让薄忻言“半强迫”着推掉了手头全部的工作。
薄忻言倒也不是因为黎羽茜怀孕,就要把她绑在家里,只不过是有了之前怀景景的经验,想着孕前三个月,让她能安心养养胎,等稳定下来再出去工作。
但是即便这样,在安心养胎的过程中,黎羽茜也没有少受罪。
晚上,黎羽茜抽哒着往自己怀里钻的时候,薄忻言马上就醒了。
“茜茜,”薄忻言拧亮了小夜灯,看着怀里黎羽茜湿漉漉的脸,用手心给她擦了擦眼泪,亲了亲她紧皱着的眉头,轻声地安抚道:“茜茜,乖宝儿,”
他使了点儿劲儿,攥了攥她的手心:“茜茜,没事儿,没事儿,乖,乖……”
他一看就知道黎羽茜是因为什么而蜷缩。
疼痛或者是噩梦,他一眼就知道,现在他把他因为噩梦而颤抖的小软糖搂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攥着她的手,抚他僵直的背,亲吻她,不停的给她过渡自己的气息。
想把人从梦境里拽出来。
其实他们之前经常做这样的事。
之前怀着景景的时候,黎羽茜和薄忻言都曾经每天晚上噩梦连连,内容别无二致,只不过薄忻言会浑身大汗惊呼着坐起来,黎羽茜会缩成一团不停的哆嗦。
每一次薄忻言从床上弹起来的时候,黎羽茜都会坐起来把自己揉进他怀里,任由他紧紧的搂着自己,把额角的汗蹭在自己的头发上。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告诉他:
“没关系,忻言,都过去了。真的,我在呢,我回来了。”
每一次黎羽茜抽噎的声音响起来,薄忻言都会迅速的拧亮夜灯,搂住她,攥着她的手,亲她,让她从梦里出来,重新过渡进平稳的睡眠里。
这种相互安慰的日子持续了大半年,随着时间过去两个人都能安安稳稳的到天亮。
现在,这个挺着小肚子的人又开始做噩梦了。
薄忻言皱着眉,一下一下的安慰他,和之前一样,也不敢把人叫醒。
之前是因为黎羽茜睡得浅还觉少,醒了之后再难睡着。现在是因为她醒了之后惯会头晕脑胀,就算是能睡得着,薄忻言也不想让她受那些罪。
尽管可以忽略不计的难过我也不想让你尝,
你都这么辛苦了。
这么抱着搂着哄了一会儿,黎羽茜慢慢平静下来,身体放松开,她现在像是泡在水里似的,进入了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唔……”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儿,看到温暖不刺眼的光,头往薄忻言怀里埋了埋,也不知道咕哝了什么,最后哼出来他的名字:“忻言……”
“哎,”薄忻言没想到这回黎羽茜醒了,关了夜灯,搂好她,哄孩子睡觉似的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难受吗?”
“……我做梦了……”黎羽茜的声音细细软软的,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猫崽儿。
“做梦啦?”薄忻言轻轻的给她正了正头,搭腔道:“没事儿了,睡吧好吗?”
“我梦见……坐火车……”黎羽茜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她,就是往下说:
“到站下车的时候……就困……我人准备下去了,发现没带行李……赶快回去拿……然后拿了回来……车就开了……”
她说的特别慢,但是特别委屈,薄忻言觉得她闭着眼睛,撅着嘴说话的模样实在可爱,亲了亲她湿漉漉的睫毛,低声问她:“然后就哭了?”
“嗯……”黎羽茜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