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羽茜下意识的用手里的伞把薄忻言一起笼罩在里,薄忻言的指尖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扶住她修长的脖颈,用拇指安抚般地在黎羽茜的颈侧摩挲。
黎羽茜只感觉此刻安心到了极点,本来想着孤军奋战的她,现在却突然得到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支持,薄忻言果然是最懂自己的人。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黎羽茜,放心,你被安稳地爱着呢,应该有做任何事的勇气。
有时候爱情才是最好的靠山。
两个人待到葬礼结束,便相携着离开了。
黎羽茜收了伞坐在副驾驶位上,又用纸巾仔细将伞面上未抖落的雨水擦干。
事发突然,薄忻言的专职司机董九力还在路上,一时半会儿仍赶不过来。薄忻言索性自己亲身上阵,而黎羽茜坐在副驾驶位捧着手机,安安静静的查看那些关于程可云的新闻。
身为艺人像是一种悲哀,生前的所有言行举止都被人一再放大,供世人评头论足。
黎羽茜固执的自己去一次次撕开结痂的伤疤,自虐般强迫自己接受,似乎只有麻木了才不会疼痛。
果然,在程可云的追悼会结束之后,一个“陌生且完美”的程可云在世人的口中
被塑造出来,如神祗般敬仰崇拜。
她生前的作品被高度赞扬,跟风般出现了一批拥趸。
一些公司为了蹭上这波热度盈利,以最快的速度在互联网上发出声明。
例如将程可云的影片刻成蓝光碟贩卖,以供影迷收藏。
一些在她生前只是点头之交或是素未谋面的艺人,也如雨后春笋般从各个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对着镜头沉痛默哀,不约而同的成为了她曾经的好友、挚交。
尽管他们连这位故去的“挚友”爱不爱吃海鲜都根本想不起来。
车里温暖静谧,微凉细雨和沉闷气氛都被隔绝在外。黎羽茜此刻平复下心绪反而察觉出些奇妙感觉来,不由得偏过头去没头没尾的问道。
“忻言,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想法的?”
薄忻言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瞄着黎羽茜方向的倒车镜,顺便扯出个得意笑容来,“从你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
黎羽茜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活像是某种被抓住尾巴的小动物。
薄忻言忍俊不禁,好心补充道:“茜茜,咱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看你一个眼神,我就能清楚地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希望你可以做一
切你想做的事情。”
听到薄忻言这么说,黎羽茜一时间百感交集,以至于一时语塞。
薄忻言指尖轻轻敲了敲方向盘,趁着红灯的间隙又缜密地分析道:
“茜茜,他们冒险在《罗春秋》剧组,伤害程可云的目的也无非只有一个,取代程可云的地位,甚至借此来打击你。”
薄忻言提到《罗春秋》剧组时明显的皱紧了眉头,显然也是想到了刚才的葬礼。
黎羽茜垂眸沉思片刻,再开口说话的语气里却充满坚定:“嗯,这也是我一定要下定决心彻查这件事的原因,我知道这段时间我和可云树立了不少敌人。
现在最棘手的事情是,可能想伤害程可云的不止阮小曼一个人,她不过是真正的执行者罢了,而其他敌人都藏在暗处,他们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觊觎我们得到的东西,我只是不知道人的贪婪嫉妒,竟然会滋生出如此可怕的东西。
我不止要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而且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和可云的东西,她们一件都别想拿走!”
薄忻言指挥着雨刷器擦出一块扇形的干净玻璃,眼神看着倒数的黄灯,趁机扭头看了一眼黎
羽茜的侧脸,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地说道:“茜茜,你真的长大了,我为你感到骄傲。”
其实这段时间在医院,黎羽茜想了很多,她知道如果自己想彻查这件事情,只要她开口,薄忻言肯定会替自己出面。
但是她不想,她想亲自去处理这件事情,她的前世就因为性子柔软温顺,任人拿捏,结果被人害死,现在竟然还有人想对她和她朋友下手,让她失去了程可云。
那她只能变成一朵“黑心莲”,好好和她们会一会。
听到薄忻言这么说,黎羽茜眯了眯眼睛,指尖无意识的在衣角打转:“忻言,我希望你可以帮我一个忙,我想进娱乐圈,可云有一部想拍的戏还没有拍完,我想亲自替她实现。”
薄忻言没有继续再问下去,只是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又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薄忻言再次开口说道:“茜茜,我相信你可以的。”
黎羽茜垂下眸子,把手机倒扣在腿上,无意识的将目光投放在窗外。
细雨早不知在何时止住,大片的墨黑色晕染开来,只剩点点星光和道路两侧接连亮起的灯光,像是试图唤醒这座城市,就此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