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玺寒这才想起,这男人是谁。
自己好像也确实见过他。
“厉总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我一个小小院长。”曾瑞笑道,言谈举止间很随意,仿佛不放在心上。
苏羽又赶紧补充:“玺寒,这位医生便是当初我请来给叔叔阿姨治疗的。”
厉霄也点点头:“你妈这几天说不舒服,想找之前的大夫复诊,羽儿就给我们老两口请来了。”
即便是父亲开口,厉玺寒的疑心也并没有散去。
他抬眼,望向曾瑞:“我父母已经好了五年了,过去你不来承认你是当初治好他们的人,怎么如今来了?”
“玺寒……”苏羽还要插话,却被厉玺寒打断。
“我在问曾院长。”
男人的语气很冷,带着凛冽,有种上位者不可侵犯的感觉。
可面对如此诘问,曾瑞却依旧笑笑,耸了耸肩:“当初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室主任,根本没办法接触到您父母这样住在病房的病人。”
“但是我深知,我有这个医术,您父母的病例,我也见过。”
“于是我利用华国古代药理与现代医学进行结合,配制出特效药,偷偷给二老进行治疗。”
“我当然知道
,您不信,但是我也带来了当时的治疗记录,您尽可以查看。”
说着,曾瑞从包里拿出一本册子,递给厉玺寒。
厚厚的册子里,不仅有华医的脉案,还有各种仪器数据记录。
包括如何用药,都写的清清楚楚。
笔记、墨迹都有年头了,看上去不像作假。
“以前不想认,现在为什么又认了?如你所言,你不连院长都当上了,现在,还需要攀厉家这个高枝?”
“玺寒!”说这话的是厉霄。
因为厉玺寒这话说的实在不客气,曾瑞到底是治疗他们老两口的医生,一句“攀高枝”,像是什么话?
没想到,曾瑞依旧不恼。
“我这院长,无依无靠的,说不定哪天就下来了。”
“过往不承认,还有些原因是名不正言不顺,如果被发现,除了二老感激我,我的医生生涯都要毁于一旦。”
“哦对了,当年除了二老,您腿上用的药膏,可还见效?”
“这些年腿伤,是否还复发过?”
听到曾瑞这样发问,厉玺寒皱着的眉头微微纾解开来,“我的腿……是你治的?”
曾瑞笑笑:“你可能不记得了,当初虽然是我科室的医生为你诊治,
但药却是我批的。”
“我在你治腿的药膏中,加了我研究的康复血清。”
“虽然是违规操作,但看来,收效不错。”
厉玺寒疑心很重,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既向父母下手,又向自己下手,实在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用心。
但厉玺寒记得,他确实开过第一医院的药膏。
那药膏,自己不屑涂抹,还都是顾笙当年为自己一遍遍睡前抹上。
意外的是,每次抹完,厉玺寒都会很快入睡。
醒来后,只觉得腿上有力量了几分。
“我还是那句话,你当初为什么不承认?即便你当初认了,厉家对你的感谢,不会比你现在得到的院长职位低。”
厉玺寒依旧没有打消自己的疑惑。
“如果说,是为了厉臻廷呢?”
厉臻廷,是厉玺寒的二叔。
比厉玺寒也就大了不到十岁,算是老爷子的老来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因这个儿子,疏忽了长房,薄待了太太,宠溺了外人。
最后,却差点被这个儿子,颠覆了厉家,让厉家永世沉沦。
“你和厉臻廷?”厉玺寒直呼二叔名讳,那男人本就是厉玺寒厌恶的人,“我父母出车祸时,厉臻廷已经被我赶
到国外去了。”
“再说,你一个医生,和他能有什么过节?”
闻言,曾瑞苦笑道:“杀妻之仇,算不算过节?”
“什么?”厉玺寒越发听不懂曾瑞的话:二叔,和曾瑞老婆有什么关系?
看曾瑞模样,已经五十岁上下。二叔不过三十多岁。
忘年恋不成?
可曾瑞摆摆手:“当初,第一医院除了你父母外,病房还有个特殊的病人。”
“她全身器官衰竭,在病房里不过是靠着呼吸机有一天算一天罢了。”
“她要想活命,必须找到一个身体器官捐赠者,且在一天内换完体内衰竭器官,这也就意味着需要一个各个器官都匹配的人,正好去世,她才能活命。”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那天我听说她居然被推到手术室了,有场车祸的死者,正好与她器官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