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谦才一脚才刚踏进伯柯村,一丝异样的感觉便涌上心头。虽然他自己是个武者,但已经步入全体境,对自身身体的每一处细节的感知都已经登峰造极。
他分明感到,就在刚刚,一股神秘的力量以波纹的形式扫过自己。那一瞬间,他只觉皮肤发刺,心脏发紧,好像整个人被一双无形的眼睛看了个通透。
可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消失不见,甚至让路谦才怀疑是不是自己出了错觉。
但他知道,任何东西都可能骗他,他自己的身体不会。
但已经到了这里,血腥气同样充斥着他的鼻腔。直觉告诉他,应该走进去。于是他便迈开了步子,压下心中的不安,大步流星地走进村子。
进了村子,路谦才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即便他见惯了杀戮的血腥场景,但也从未见过如此久而不散的滔天血气。
“如果现场有什么证据,带回来给朕,不要让任何人带走。”
路谦才心里想着皇上单独对自己的交代,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看到此情此景,皇帝的话让他不由得浮想联翩。但无论如何,效忠皇帝是黑龙密宗永远不变的原则,也是自己从小便牢记于心的真理。
随着路谦才越接近村中心,血腥气便越发浓烈。路谦才的汗毛早已经根根竖起,愈发警惕起来。
“咔。”
突然,他的脚下传来一声脆响,只见路谦才猛地抬脚后翻,连翻好几个跟头,后又右脚一跺,整个人便腾飞起来,后跳到屋檐上,俯身虎踞,瞳仁骤缩,盯向刚刚踩到的地方。
只见那里闪烁着微微的金属光泽,似是什么碎片埋在土中半截。
见只是个物件,路谦才才放下心来,起身走到屋檐处,轻松一跃,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弯腰从土中把这金属片拾起,细细观察起来。
这金属片不知是从什么东西上掉下来的,还沾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刚刚的金属光泽便是来自未被血迹覆盖的地方。路谦才上手摸了摸,约摸着是铁制的器物。但不是剑,也不是刀。路谦才沉思了半晌,也想不出这是什么来,便先收到了怀里。
就因耽误这一会,路谦才耳朵一动,便听见从村中心传来了脚步声。
这不禁使他心中一惊,赶忙从腰间抽出一条黑色布条,将脸蒙住。猛吸一口空气,只见其胸腔鼓起,顿感身轻如燕,轻轻一蹬地,便窜进了阴影中,借着阴影向村中心摸去。
此时先路谦才一步到村中心的,正是陈恪行与刘观云。
伯柯村的村中心是一棵大槐树,围着大槐树有几间院落,就属三间占地最广。一间门户洞开,一间院门紧闭,还有一间院中种满了树,不过此刻早都枯死了。
陈恪行身前的这棵槐树自然也逃不过枯死的命运。
她提起手掌,轻轻搭在槐树的树干上,细细感知着这棵树的状态。
“死的很彻底。”陈恪行低叹一声,“从根部开始便失了生机。”
刘观云大概明白了,走到陈恪行身边,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说道:“师姐是说,这里被人布置的是抽人生机的阵法?”
“应该是了。”陈恪行收回手掌,看向那处敞开大门的院落,“那里,是不是就是苏荷说的那个夫子家?”
刘观云顺着陈恪行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那处院落深处还残存着些许红晕,院落周围落满了乌鸦,十分妖邪。
“师姐在此等候,且等我去看看。”
刘观云神情严肃,拨弄了一下腰间挂着的铃铛,随着清脆的铃音响起,一阵阵微风泛起,清气从略显污浊的空气中涌出,缠绕在刘观云周身。
陈恪行刚想说用不着那么麻烦,但想着此处有的危险也都在可预见的范围之内,便又同意了刘观云前去探查。
“小心,别破坏了什么痕迹。”
刘观云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只见他单手掐诀,脚下的灰尘从他站着的地方被一股气吹散,此间气流便发生了些许改变。刘观云迈出一步,便飘飞了起来,整个人悬空而行,自然不会踩坏什么东西。
可就在他正要飘进院子时,陈恪行开口叫住了他。
“师弟。”
刘观云回头看向陈恪行,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先下来。”陈恪行对刘观云说着,眼神却飘向了不远处的一间小院落。只见那小院落正处在背阳面,时正黄昏,屋子的阴影盖住了整个院子。
“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处,何不出来一见?”陈恪行朗声而出,拂尘一摆,持了个道礼。
听罢,刘观云便知,是陈恪行在村口时说的那个来了的人,见师姐摆出道礼,自己也便松开手诀,落在地上,跟着做了个道礼。
见师姐的视线落在那个小院子,便又转过身子,朝向那边。
虽然陈恪行声音朗朗,但却并没有人回应。随着她的回音飘散,只剩下鸦群的嘎嘎乱叫。
“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