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深看都没看她一眼,目光直直地穿过那道门,看着屋子里那道下跪的削薄身影。
步苑的肩膀塌了塌,不用再问了,他一定听到宋莺时说的话了。
“商砚深,要不你就答应……”
商砚深目光一转,深邃如刀,刻骨森寒,让步苑后半截劝说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算了……
他们自己两口子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也许就像宋莺时说的那样,就看到底谁强硬得过谁了。
停灵的第一夜,宋莺时坚持自己一个人守夜,谁劝都不肯离开半步。
没办法,薄旷只能跟步苑商量,一人陪上半夜,一人陪下半夜,轮流去休息。
商砚深虽然全程都在,但谁也没提要把他算进来。
不过,商砚深在一旁听到他们两个谈论的话,主动地开了口,“你们都去休息,养精蓄锐,今晚我陪着。”
薄旷由于立场原因不好说话,只挑了挑眉,跟步苑对视一眼。
步苑出
声自由,说道:“商砚深,我知道你有心,但这种时候,就别再去刺激莺莺了,就当可怜可怜她。”
商砚深嗤笑一声,“她还缺人刺激吗,只要我在这里一天,她就不舒坦。”
步苑:“……”
他把她要说的话都说了,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总不能夸他真有自知之明!
“所以我守不守灵,只是自己尽份心,对她来说没区别。不过你们两个,明天大概就有吊唁的宾客上门,还需要你们帮忙招待,还是先休息好吧。”
步苑跟他争锋相对惯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对她说这种“人话”。
不过商砚深说得有道理。
讣告今天发出去了,宋德厚这么多年的名望,明天上门来吊唁的人肯定不少。
别看当初树倒猢狲散,亲戚朋友都拒绝出手帮忙——越到这种时候,那些人越会上门来做表面功夫,好减少心中的罪恶感。
人死万事空,他们也没有拦着不让人上门吊唁的道理。
没等步苑说什么,商砚深又续了一句,“再说,本地也没有朋友守灵的规矩。”
步苑:“……”
看来这个狗逼还是不会说人话。
她很清楚商砚深这句话大部分火力是针对薄旷的,但是人家薄旷忙上忙下的不歇气,没道理还要受他奚落。
步苑正要替薄旷发言,就听到薄旷自己慢悠悠地开了口,“我可不止是莺时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