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莺时还在犹豫,步苑干脆也劝道:“莺莺,就听薄总的好了。我们哪有忌讳那个的,如果不是我的房子太小了,也可以让伯父去我家……我们现在一切都以办好后事第一,就把遗体先停在薄总家吧。”
宋莺时在两人的劝说下,也默认了。
步苑揽着她的肩,搂了搂,算是给她一点坚定的支持。
而且步苑心里还暗想,谁知道宋莺时以后会不会跟薄旷在一起呢。
那她也会住进那个房子。
所以没差啦!
这种时候,提这样八字没一撇的事当然是不合适的,所以步苑什么也没说。
却控制不住看了薄旷一眼。
正好薄旷感受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两人目光相错。
步苑发誓自己眼里什么暗示都没有,但薄旷却在转开目光时,微微地勾了勾唇角,就好像读懂了步苑心里的心思似的。
啧,这个人精。
他们商量好了,就准备去太平间办手续,将遗体接出来。
谁知,刚下到地下一楼,正要去签字办手续时,宋莺时却看到了向俊在那里。
无缘无故向俊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商砚深叫他来的。
宋莺时面色一寒,就要上前去。
薄旷却担心宋莺时的情绪起伏太大伤身,挡了她一
下,“我去吧。”
说完就径自走上前去。
不知道薄旷在跟向俊说什么,两人的表情看起来都还算平静。
步苑一直扶着宋莺时,“其实……”
宋莺时轻轻推她一下,“别说,不想听。”
想也不用想,步苑肯定是想说商砚深。
不管是好话坏话,只要是关于他的,宋莺时都不想听。
很快,薄旷就走了过来,面色有几分怪异。
步苑见宋莺时气虚得厉害,替她问道:“商砚深让他助理来干什么呢?”
薄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莺时,这件事我觉得还是要你自己来拿主意。”
“你说吧。”
“你们家那套别墅,当时进入法拍程序后,其实我是有试过把它拍下来的。”
“……但我没成功。”
宋莺时点点头,如果薄旷真的拍下了这套房子,一定早就告诉她了。
“但我还是很感动,薄旷,谢谢你。”
薄旷摆摆手,无功不受禄,也不想要她的感谢。
当年他没拍得那套房子,其实心里是很古怪的。
虽然当时他的事业刚刚起步,流动资金并不充裕,但还是给出了远远高于那套别墅的市价。
原以为万无一失,最后竟然被其他人拍走了。
薄旷还试图查过,什么都没查出来。
只能不了了
之。
到今天,薄旷才知道那套房子去了谁的手里,而且心服口服。
“你家的房子,在商总手里。他的助理刚刚办手续,也是准备将宋老师移到你们自己从前的家的。这样做同不同意,我要先问过你。”
如果说宋莺时刚刚在听到薄旷说自己试图拍下房子却失败了,脸上露出的是动容。
那么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按理说应该是比刚刚更大的感动。
但宋莺时脸上却一一闪过各种情绪,倒最后却只留下了无限的怅然。
“莺时?”薄旷见她出神,出声提醒她。
手续已经办完了,要等她做决定了。
薄旷:“你如果不想接受他的心意,我们还是按照先前商定的,先去我家。”
对于宋莺时来说,接受薄旷的好意比接受商砚深的要容易。
毕竟,她现在最想跟他划清界限。
但商砚深这个人手段太高杆,偏偏给了一个宋莺时很难拒绝的诱饵。
那是她曾经的家。
不止充满了她从小到大成长的回忆。
更重要的是,那套房子是骤然之间失去的,那种毫无缓冲的失去,会形成一种暗示,让人越发难以放下。
这就像情侣之间,日久生厌后分开,可以很快迎接新生活。
而如果有一方突然提出分手,不给另
一个人半点心理准备,那么那个被抛下的也许穷其一生都很难走出来。
宋莺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让我爸爸从家里走吧。”
没有人会反对这个决定。
这是天经地义的。
既然宋莺时都能抛开跟商砚深之间的恩怨龃龉,以宋德厚为先,其他人更不能说什么了。
如此,接下来便将遗体运回了宋家的旧别墅。
在宋莺时的要求下,她独自坐着运送遗体的厢车,带宋德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