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设计,宋莺时设计了一套新中式风格的套装。
大面积繁复的写意墨荷在白色的真丝布料上铺开,优雅大气,充满匠心。
不知道是不是画荷花让人平静,宋莺时渐渐沉浸了进去,等她按着酸胀的脖子抬头,时间已经是凌晨了。
她连手机响都没听到。
商砚深照旧发来到达南城的信息,此外,宋莺时还看到一个薄旷的未接来电。
其实,自从昨晚分开后,商砚深跟她说了关于杜明的密辛,宋莺时就想跟薄旷谈一谈。
虽然杜明让宋莺时看走了眼,但对于薄旷和宋德厚之间的情谊,宋莺时并不想怀疑。
宋莺时相信宋德厚当年那样不遗余力地扶持薄旷,不会看走眼。
所以,薄旷这些年跟杜明走得这么近,他的心思就很值得宋莺时一探了。
宋莺时不信,连商砚深都能查出杜明的不对劲,薄旷会看不出来?
那么薄旷继续跟杜明交好,到底是一种障眼法,还是宋莺时再次看走了眼,薄旷根本就是杜明那边的人?
就是怀着这种忐忑的想法,宋莺时才迟迟不敢跟
薄旷求证。
商砚深让她按兵不动,一切听他安排,她也担心万一薄旷真的是杜明的人,她贸然去跟薄旷打听,很容易打草惊蛇。
再等等吧……
等商砚深从南城回来,再考虑如何跟薄旷交流这件事。
宋莺时放下画笔,微信和电话都没回,匆匆洗漱一番,就睡觉了。
第二天依然是暴雨天气,宋莺时窝在家里,用最简单的食物打发自己,不饿就不吃。
剩下的时间都在画那副设计稿。
她像只鸵鸟一样,暂时把头藏进沙子里,粉饰太平。
一个人的时间过得既快又慢,宋莺时闲散地过完一天,又枕着雨声入眠。
然而,到了半夜,雨声陡然大了起来。
把宋莺时都从睡梦里吵醒了。
熟睡中被吵醒的时候,人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庞大的空虚和恍惚中。
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宋莺时在短暂的发呆后,耳旁的异响不停传来,似乎在提醒她,她并不是被雷声吵醒的。
而是她的电话在响。
宋莺时眯着眼睛,去适应屏幕的亮度。
但在下一秒看清来电号码时,一
阵极度的不安席卷了她。
是五监打过来的。
这可是大半夜。
宋莺时顿了三秒,还是飞快地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宋莺时听着对方说话,就好像隔着一层塑料膜布。
似近似远,听得很模糊。
她听到自己的嗓子嘶哑地问了一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清……”
对方叹口气,在那边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宋莺时听清了。
手机滑落,她整个人仿佛被猛地推进了这场暴雨里,瞬间被淋湿了。
宋莺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换衣服出门的,等她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太平间外了。
身旁有人陪着她,是宁西言和步苑。
她眨眨干涩的眼睛,皱眉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不管是宁西言还是步苑都没有回答她,只用无比担忧的眼神看着她。
“莺莺……你哭出来……”步苑搂着她单薄的肩膀,晃了晃,“我都陪着你,你别压在心里,都哭出来!”
哭什么呢?
宋莺时抬起空茫茫的眼睛,看着面前“太平间”几个亮起的大字,
明明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宋莺时却跟宋德厚完全联系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昨天跟商砚深一起去探监的时候,宋德厚的身体状态还转好了。
为什么才过了三十几个小时,宋德厚就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被送到这里来了。
“莺时……我陪你进去……”
步苑看着宋莺时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忍不住红了眼眶。
因为宋德厚是意外死亡,需要家属进去确认他的死亡状态。
步苑很难想象,这个流程有多残忍。
宋莺时的反应比平时要慢很多,她低下头,“不、不用了……”
在太平间外,仿佛空气都比别处稀薄很多,宋莺时用力地呼吸了几次,都觉得氧气不足。
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要推门进去。
步苑和宁西言一边一个,同时跟她走到了门边。
却被宋莺时拦住了,“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莺时!”
“莺莺!”
宋莺时的眼珠子转动一圈,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