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深这突兀的一句,把李律师给打蒙了。
关于婚前协议,宋莺时的确没有跟他提过。
因为按照常识来说,这样的顶级豪门,婚姻牵扯得太多,婚前必然会签财产协议。
尤其是两家门第悬殊的。
商砚深能做到今天的这个集团副总的地位,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犯这种常识性错误的人。
李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商砚深勾唇轻蔑道:“所以你这封离婚协议我不会信。宋莺时只要脑子没坑,就不会这么便宜我,除非她后面还设了什么陷阱等着我。”
“不是,商总,您误会了……我当事人立下这份协议是诚心诚意的,她只是想顺利离婚而已。”
尽管知道必然会得罪商砚深,李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也顺利地看到商砚深的唇角纹路变得更冷刻了一些。
商砚深的指骨更明显,泛白露出青筋,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我不会信。你让她自己来跟我谈。”
“宋女士她……”
商砚深不耐烦地打断道:“我没这么多闲工夫跟你们磨。要么让宋莺时自己来跟我谈,要么你走预约流程,到时候我们再谈。”
李律刚才进来的时候,
助理就说过,正常预约流程大概还要等三个月。
商砚深之所以今天“破格”接见他,还是因为听他说是受宋莺时委托的。
但到此刻,他的耐心大概也到了极限。
李律知道过犹不及,他们这种家族里的离婚也不可能一次就谈成,但他再不离开,可能下一秒商氏的保安就要进来请人了。
李律忙道:“好,我现在就跟宋女士转达您的意思。”
他拨了宋莺时的电话,那边接通得很快。
商砚深眸光深了几分,哼笑一声粗暴地扔了手里的钢笔。
电话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就收线了。
李律说道:“商总,宋女士住院了……”
商砚深靠在座椅里,一动不动,不免让人觉得他心性凉薄。
但事实上,他只是很清楚宋莺时住院的事而已。
甚至她昨晚到今晨最新的检查报告复印件都在他文件下面搁着。
商砚深正要打发掉他,一句“那就等她出院了自己再来找我”还没说出口,李律就转达了宋莺时的意思,“不过她说下午挂完水后,可以从医院出来,跟您免谈,您看您今天能拨出时间来吗?”
商砚深原本抬起一半的手顿了顿,半阖
的眼皮抬起,寒光令人胆颤。
很好。
为了跟他最快速度离婚,不惜净身出户,甚至连住院都能偷溜出来谈判。
商砚深将人赶了出去。
李律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隔着一扇门砸东西的声音。
顿时整个人的背脊挺直了一些。
越来越觉得接这个离婚案有点草率了。
要知道商砚深这边对离婚的事反应这么大,他怎么也要掂量掂量,劝一劝当事人。
他这得罪了商砚深,以后还混得下去吗?
这一天接下来,商砚深的下属比律师的感悟更深刻。
所有来汇报工作的,向俊都人道主义劝说往后稍一稍,别在这时候进去触霉头。
甚至连原本因为他空降而来而各个春心萌动的女员工,这一天下来也冷静了不少。
商砚深年轻英俊又没那么大的官架子,甫一露面就收割了不少少女心,这下也都栽种了回去,连工作氛围都浓厚了不少。
然而,其他人能够避其锋芒,向俊却逃不掉。
尤其商砚深明天就有一场重要的出差,向俊留着加班准备材料。
商砚深的公务也忙不完,商务衬衫的袖子一捋,一副要通宵达旦的架势。
但有一个消
息,向俊却不得不抓紧去报告给商砚深。
顶着商砚深那令人生怯的冷淡眼神,向俊硬着头皮把安妮被保释出去的事说了。
“看守所那边说宋莺时已经出具了谅解书,宁少亲自去办的。商总,您看这事是不是要继续起诉?”
商砚深面无表情地听完,没有说话。
向俊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等他下令。
心中也是不解,就算夫人跟商总之间有什么误会、矛盾,但至少这件事是商总真心实意为她出气而办的。
怎么就这么不识好人心呢?
宋莺时跟宁西言一起联手把安妮放出来,跟直接打商总的脸有什么区别?
那边商砚深一言不发,已经站起来拿起西装往外走。
向俊一愕 ,忙跟了上去,“商总……”
商砚深一个眼神把他刹住了,“你不用去。”
向俊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