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的恼火像是被人一瓢水给浇灭了。
商砚深这句话波澜不惊,却一下子点醒了宋莺时。
他不是在介意薄旷,那还能有谁?
脑子里瞬间冒出了她刚才想到的那个名字,但宋莺时并没有马上说出来。
她慢吞吞地开口问道:“不是薄旷?那你在说谁?”
商砚深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开口说了一句毫不相关的话,“晚餐已经好了,你要吃了睡还是现在就睡?”
宋莺时白皙的侧脸上还带着睡痕,刚刚睡了个短觉,没有那么困了。
再说了,就算再大的困意,这会儿也不困了。
宋莺时仰头看向他,“我在飞机上吃过了,不吃。”
商砚深点头,“那你睡吧。”
说完就转身要走。
宋莺时连忙跪坐起来,一把拉住他。
商砚深回头。
宋莺时:“你先别走。”
“怎么?”
“……我有话跟你说。”
于是,商砚深回过身来,抱臂而立,一副等待她开口的样子。
他身高腿长,这个站姿太有压迫感。
而且又是随时要走的样子。
宋莺时向下拽了拽他的衣角,目光殷殷,“你先坐下来,行吗?”
商砚深没有立即动作,挑眉看了她一会儿,才坐到她身旁。
他懒洋洋道:“再这样下去,我会以为你在暗示我什么。”
宋莺时耳朵一烫,暗暗地翻他一眼。
这人真是阴晴不定。
一会儿冷冰冰的,一会儿又撩拨人。
不过宋莺时不想让话题歪了,便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单刀直入地告诉他,“我在飞来镁国的飞机上,偶遇了贺酌。”
饶是商砚深一向波澜不惊,也被这一记直球打得面色微变。
他的眉尾压下来,淡淡地吐了给“哦?”字。
宋莺时继续道:“我们加了微信,但他发给我的,我没有回。”
商
砚深一勾唇,“既然都加了好友,为什么不回?”
宋莺时不知怎么想的,抬手在他侧脸上拍了一下。
力道不大,只是为了把他脸上那戏谑的表情打掉。
果然,商砚深薄唇的弧度骤然消失。
但这个动作也惹到了他。
宋莺时的目光被烫了一下,压下骤乱的心跳继续将话题转回来,“贺酌当初背叛了我,我为什么还要搭理他?”
商砚深嗤笑一声,抓着她手腕的力道又重了两分,“不想搭理还加微信,这话你自己信么?”
“商砚深,我是为了你啊!”
商砚深笑了,凉凉重复,“为了我?”
“为了你。”宋莺时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跟贺酌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但你跟他这层表兄弟的关系能断吗?”
见商砚深不答,宋莺时又自顾自说下去,“所以我跟贺酌之间免不了打交道。为了你的面子着想,难
道我不该拿出对待最平常的亲戚的态度对他么?”
商砚深还没开口,但绷紧的下颌线条却是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些。
她红着脸,“商砚深,我在跟你说正事!……你别太过分了!”
商砚深轻笑一声。
笑声中的玩味夹杂着几分愉悦,“你该感谢自己的坦白,本来这是我打算用来惩罚你的。”
惩罚……
等商砚深松开她,宋莺时几乎脱力,他明明已经放开了禁锢她的手,宋莺时却还是软倒在他身上。
一阵轻笑,从商砚深的胸膛传来震动,直达宋莺时的耳膜深处。
她撑着坐起来,此地无银地解释道:“……我是饿了,没力气。”
商砚深也不拆穿她自己刚刚才说过在飞机上吃得很饱,“我带你去吃饭。”
“不去!”
商砚深看到她的动作,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导:“歆姨是过来人,会理
解的。”
“理解你个头!”宋莺时终于畅快地骂了出来,“歆姨后天就要做手术了,你能把精心思放到正事上来吗?”
她这趟答应来镁国,虽然确实也存着跟商砚深培养感情的心态来的,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陪护何歆。
就算何歆肯定不会怪罪,但宋莺时也不想让她误会,自己跟商砚深在这种时候还有这“兴致”。
商砚深却显然要“百无禁忌”得多,他嗤道:“歆姨的治疗靠的是世界顶级的医疗手段,而不是靠我们沐浴焚香戒欲这些迷信手段,嗯?”
宋莺时:“……”
她怀疑这人满脑子都是废料。
但她现在心事重重的,就算商砚深再有兴致,她也奉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