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俊明白商砚深的意思,立刻改口,“我会尽快找到夫人!”
商砚深一贯是喜怒不形于色,如果向俊不是足够了解他,光从他对宋莺时表面的态度来看,大概没有人会认为他在意自己这个夫人。
但向俊却很清楚,宋莺时在外虽然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商太太”,但在商砚深心里却绝对不是可有可无的无名氏。
她的名字是在商砚深心里的。
甚至向俊斗胆猜测,说不定她的名字还是商砚深身边这么多女人里,刻得最重的那个。
“不管你在想什么,少自作聪明。”商砚深凉凉的声音打断了向俊的思考。
向俊讪笑一下。
老板娘不见了老板心情不好,他现在做什么都可能让老板不顺眼。
商砚深叩了叩桌面,无情地下令,“明天之前,让我看到宋莺时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或者你带着自己的东西从特助的位置上退位让贤。”
向俊心里好苦,“……是,老板。”
……
宋莺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了高烧,不知道是因为受惊疲劳还是因为手上的伤口发炎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又恍恍惚惚闭眼,完全不知道时间到底过了多久。
但从她的饥饿程度来看,时间应该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多可怕。
她在这个完全黑暗的封闭环境里只关了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经快疯了。
她用一个姿势躺在地上,骨头硌得疼。
宋莺时摸索着想要换个姿势,然而下一刻,她顿住了。
尽管头脑烧得迷迷糊糊,但她还是发现自己被捆的姿势变了。
她第一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时,双手是被绑在身后的,那时候双臂因为血液循环不通畅而像针扎一般难受,她绝对不会记错。
但此刻她的双手却被绑在身前。
所以在这个期间,一定有人进来过!
他们还没走!
会这么好心的人,绝对不可能是薛凛。
步苑进来过!
所以步苑并没有完全臣服,她还是会反抗薛凛,尽管只是这样小小的地方。
这个发现让宋莺时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尽管当下的境况糟糕透了,她还是逼着自己从恐怖的感官里抽离出来,迅速分析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最重要的一点——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关在这个类似禁闭室的地方十天半个月。
她连多待一天都受不了!
宋莺时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
但接下来依然分秒难捱。
无尽的黑暗空虚和身体疲惫,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睡过去。
为了抵抗住困倦,她只能不停
地抠自己掌心的伤口。
宋莺时在一波一波的疼痛中,在赌步苑还会再进来一次。
时间被无限模糊,宋莺时仿佛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经绝望,终于,房门被推开了一丝缝隙。
宋莺时躺在地上,眯着眼睛想要看到一丝光亮。
但房门转瞬就被关上了。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装睡,终于,身边摸索过来一只手。
宋莺时不知道步苑是怎么控制自己在这么黑的环境里,分毫不差地来到自己身边。
她只能用力地抓住那只手。
步苑显然不知道她还醒着,顿时吓了一跳,想要收回手。
宋莺时更加用力地攥了攥。
她能感觉步苑的手心很潮,似乎比宋莺时还要害怕。
宋莺时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飞快地在她掌心写字,“你们要走了?”
步苑隔了好几秒,才写了一个字,“是。”
“带我走!”
步苑的手抖得厉害,晃着她表示不答应。
宋莺时急了,“你带我一块儿去机场,我们一起逃走!”
步苑不再回应。
但宋莺时很快感觉到有一滴一滴的水渍落在自己脸上,是咸的。
心脏像是被粗麻绳狠狠磨砺,疼得要缩紧起来。
宋莺时用力地抓住步苑的手。
她想到宋德厚刚出事的时候,她的人生一夜
之间坠入最可怕的地狱。
外面的指指点点,一人一口唾沫仿佛就能淹死她。
宋莺时不敢出门,也无处可去,只能躲在步苑的家里。
那时候步苑也是这样抓着她的手,告诉她,“咬咬牙,再难的阶段也有过去的时候。至少你永远有我,以后我有一碗饭就分你一半,如果只有一口,就让给你吃,反正我们这一行常年节食。”
宋莺时被绑着,不能像她拥抱自己那样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