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深幽冷的深眸盯了她几秒,凉凉地哂笑一声,“你大概是误会了,生孩子从来不是我人生规划里必须要做的事。”
宋莺时语气有几分硬邦邦,“我论迹不论心。至少你刚刚当着你父亲的面说的那些话,让我产生了误解。”
商砚深点了根烟,浅啜一口,“生不生孩子,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商砚深的语气极其无所谓。
宋莺时猜测也许是他的人生经历,造成了他对婚姻家庭如此消极漠然。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年他会随意地跟她这么个毫无感情基础的女人领证结婚。
不过,他还有下一句,“就算我想生,也不会缺女人,应该还不至于求着你给我生孩子,嗯?”
宋莺时浅笑淡薄,“商总还是自谦了——你不是不缺女人,是已经有人怀上了。”
商砚深弹了弹烟灰,“林菀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无关,你也不必牵扯到别人。现在是你先拿生孩子的事,义正严词地拒绝了我,多少有几分伤我自尊。”
宋莺时挑了挑眉,显然是不信他嘴里的说辞,“你自己说的,给你生孩子的女人那么多,只是我一个人拒绝而已。”
“谁
让你宋莺时顶着我老婆的名头。总归跟其他女人不同。”
……
两人话不投机,注定不欢而散。
宋莺时在回家路上先给步苑打了个电话过去。
步苑还是没接。
她都在考虑是不是叫司机掉头,先送她去步苑家看一眼。
但是很快,步苑那边发了个语音过来,问她有什么事。
宋莺时回了一条,问她怎么不接电话。
步苑:【刚刚睡觉呢。】
宋莺时听她声音的确有几分鼻音,也就没多想。
她有心想仔细问两句关于薛凛的情况,但她担心薛凛现在就在家里照顾她。
有些话在电话里毕竟不方便说,她就跟步苑约时间,再到她家里看她。
步苑回了一句:【行啊,那下周过来吧。薛凛给我配了更好的药,估计下周你再见我,我就恢复盛世美颜了。我还是有偶像包袱的,顶着这么张丑脸,哪怕是你我也不想你看到。】
宋莺时见她一口答应,想来心情和状态都不错,也就稍稍放心了一点。
一周时间,在准备宣介会的紧凑节奏中,很快就过去了。
而何歆的最终活检报告也出来了。
是宋莺时最不想听到的消息——胃癌复发
。
宋莺时在电话里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去探视,我跟你一起去。”
商砚深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比平时更沉三分,“在这个时候,探视是最不必要的。”
只要是经历过癌症的家庭都很清楚。
哪怕对于商家这样的顶级富豪,癌症对于病人和家属来说,都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心理折磨。
他们不需要探视,尤其是在刚知晓病情的时候,更多的是想逃避他人的目光。
宋莺时虽然没有照顾过癌症病人,但颜月清的这场病也让她多少有些感同身受。
她无声地叹气,问道:“我能为她做点什么?”
商砚深的语气带着几分疏离,“你好歹也叫她一声‘妈’,能做点什么还要问我?”
宋莺时一时还真想不到。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有两个“妈”,但她跟颜月清之间从来不是正常母女的相处模式。
何歆作为婆婆是没话说,但宋莺时毕竟跟她交集的时间很短,一时惆怅又踟蹰。
她小声嗫喏道:“我能先去医院看看她么?”
前面说的“探视”,虽然更礼节,但也带着亲戚的客套。
而她想去看何歆,是发自内心地
关心她。
商砚深没有阻拦,但也没提出要跟宋莺时一块儿去。
宋莺时一个人去了医院。
在走进何歆的病房前,有一股极为不安的情绪袭击了她。
最主要的原因当然是因为何歆的病情让人忧心,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从前每次到何歆面前,都是跟商砚深一起。
商砚深很乐于在何歆面前跟她表现恩爱。
宋莺时觉得,何歆之所以这么容易地接纳了她这个儿媳妇,商砚深的态度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功不可没。
何歆对她是爱屋及乌。
她现在才开始相信,商砚深说他第一次带她回去找何歆,是因为自己喝醉后口口声声喊着“妈妈”。
何歆的年纪比颜月清还要小上好几岁,但她身上带着那种母性的温柔,真的给了宋莺时很多关于“妈妈”的幻想。
既然宋莺时是这样的体验,商砚深一定比他体验更深。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