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这话问的,正好戳中了邓柠的肺管子。
昨天商砚深主动来带她,邓柠欣喜了一天,回来后就一直在等商砚深的消息,看今天他会不会继续来接。
结果等到现在还没一点动静。
邓柠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宋莺时不以为忤,又问道:“你们昨天为什么会去民政局?”
“关你什么事啊!”邓柠还是同一句,又添了一句,“就许你们去领证,不许我跟砚深哥哥去?”
宋莺时心底好笑。
她跟薄旷就够不可能的了,邓柠和商砚深的可能性只会比他们更小。
不过她没有说破,又旁敲侧击,“当然可以。不过,是你主动提的,还是他带你去的?”
如果是前者,商砚深会配合邓柠就很反常,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就更让宋莺时捉摸不透了。
他们结婚的消息瞒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在离婚的时候让邓柠知道?一直瞒着她不好吗?
可惜邓柠却不肯再回答她。
宋莺时便也作罢。
她打算待会儿跟商砚深约一下具体时间,省得像昨天那样空等。
正当她在“先跳出婚姻坟墓”还是“先去墓前找人”之间纠结时,手机上来了一则新闻推送,直接替她做了选择。
北山上
昨天凌晨发生了一起火灾,有一幢山间别墅被烧毁。
——颜月清竟然是纵火的嫌疑人!
宋莺时急匆匆赶去派出所,看到里面狼狈带伤的颜月清,几乎不敢认。
身上的衣服褴褛带着熏黑的痕迹,头发甚至有几缕被烧焦了,最重要的是,她的手臂上缠着绷带,一看就是草草包扎的。
“妈,到底怎么回事?”
颜月清阴郁地看她一眼,并不说话。
甚至这次探视只持续了两分钟,颜月清就主动站起来回到监室。
宋莺时什么都没问出来,但颜月清身上那股气息让她十分不安——又是当年见过的那副厌世的姿态,就好像身体里有一部分已经死去一般。
宋莺时只能从民警处得知,颜月清昨天在山里待了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会在那里点火,不但烧掉了大片山林,还烧了一套私人度假别墅。
前者是危害公共安全罪,后者更是要面临巨额赔偿。
“目前还是要调查你母亲是否存在故意毁坏他人财产的行为,如果有,那在赔款之外还要量刑。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们会约谈受害人,到时候先商议一下如何赔偿。”
宋莺时恍惚无措,只能依令行事。
但没想到,那套别墅的户主竟然是
熟人!
宋莺时在看到何二少气势汹汹走进来时,原本就苍白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惨白。
而何二少原本拧着的眉头,却倏地展开了。
唇边露出一抹十分恶意的笑容,让宋莺时一颗心不停下坠。
民警让何二坐下。
何二却吊儿郎当地靠在门边,“我说警察同志,不要告诉我,我家的度假别墅是这个女人烧的?”
民警看不惯他的态度,再命令一次让他坐下来谈判。
“我就不坐了,看到她我就明白了。肯定是故意纵火,我们之间可是有私仇的。”
宋莺时斥道:“何坤!你说话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当然了。”何坤看着她那张比花还美的脸,胸口和脸上却都开始泛疼,“你敢对警察说,我们之间没有仇吗?”
当然有。
但宋莺时自己都不可能去放火烧他的房子,更何况早就不在意母女情分的颜月清?
“是不是故意纵火,警察自己会调查清楚。”宋莺时勉强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想惹恼何坤这个小人,“我们先来谈谈赔偿问题。”
“呵,赔偿。”何坤十分不屑地笑出了声。
别人不知道,可他却十分清楚宋莺时此时此刻有多么拮据。
“我家那套别墅可是斥巨资
造的度假别墅,边上光是名贵金丝楠就有好几棵,一把火都给烧了!损失八千万打底,你赔得起吗?”
宋莺时没看到过事故现场是什么样子,但办案民警却是看过的,忍不住仗义执言,“你家的别墅烧毁程度并不严重,虽然是受害人,但赔偿款上我们也要讲究客观公正。”
何坤桀桀一笑,满不在乎道:“不赔都行,我家有的是钱!那就改成判刑好了。”
他扔下这句话,竟然真的转身就走。
宋莺时从座椅上倏地站起来,叫住他,“何坤!”
何坤就像没听到她的声音那般,继续往前走去。
跟以往每次看到宋莺时就像哈巴狗看到肉似的模样大相径庭。
宋莺时知道自己越是表现得被他拿捏,就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