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接口很快,“怎么,不能说?”
虽然并不是她主动坦白,而是被薄旷套了话,但她不想解释给商砚深听。
商砚深的语气比车外的夜色还凉,“当初结婚的时候,是怎么约定的?”
当时宋德厚刚刚出事,为了降低影响,双方约定不能向外公开婚讯。
但以商、宋两家天差地别的境况来看,这条规定,其实只是在约束宋莺时一个人。
所以,哪怕商砚深先打破了规则,让林菀知晓了他们的关系,现在照样可以来质问宋莺时。
宋莺时压下心底的不甘,只道,“都快要离婚了,还需要遵守结婚的约定?”
商砚深语气淡淡的,“是找好下家了,所以这么迫不及待离婚?”
什么叫倒打一耙,宋莺时算是见识到了!
原本想要保持心平气和,她还是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商砚深,你婚内出轨可是证据确凿,拿法庭都是板上钉钉的!”
商砚深顿了几秒,“我不会娶她,等生下孩子,我会送她离开海城。你不用跟我闹。”
“去母留子啊?”宋莺时气笑了,“我谢谢你啊!这个正房,谁爱当谁当吧!”
就算他们的婚姻有名无实,也不代表宋莺时对
最基本的忠贞没有要求。
更何况……
她还捧出了一颗真心!
两年的时间让她看清了,真心不一定能换回真心。
但至少她可以选择收回来,不让他糟蹋。
宋莺时撇开脸,咬牙吞下胸膛里翻涌的酸涩。
商砚深的目光看着红灯倒计时,缓缓开口,“我不同意离婚,除非你答应我的条件……”
“你做梦!”
商砚深语气没受影响,反而得寸进尺:“还要加上一条,你离婚再找,也不能是薄旷。”
宋莺时倏地扭头看向他,许久才开口讽道:“我今天算是见到太平洋警察的实体了。”
离婚了还要管前妻的下一任对象,谁有他管得宽?!
商砚深轻嗤一声,“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我一个都不会答应!”
商砚深仿佛料到这一点,淡淡道:“那以后就安生一点,做你的商太太。”
宋莺时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他的轻慢。
就仿佛他出轨让外面的女人怀孕了,而她作为一个妻子提出离婚这样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在胡闹。
“我要离婚,就有让你答应的办法!”宋莺时细长的脖子梗着,撂狠话。
各执一词,注定这场谈话也继续不下去了。
宋
莺时:“我要下车!”
“这里不能下车。”
商砚深抛出这句话,恰好路口红灯倒计时完毕,便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但三分之一秒后,他余光瞥到宋莺时在做什么,立刻重重地踩下了刹车!
“吱——”
“砰!”
车子被后面车辆撞击,两个人都往前冲了一下。
尤其是宋莺时,她刚刚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这下更是撞到了门框上。
商砚深顾不得查看车子,额上青筋跳动,“你找死?!”
如果不是布加迪灵敏的刹车系统,她直接从高速行驶的车子上跳车,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没等宋莺时说什么,他们的车窗就被后车的司机敲响了,“你们怎么开车的?!开好车了不起啊?下来谈谈赔偿的事!”
宋莺时捂着被撞痛的额头,看着这个发飙的司机。
他是追尾的那方。
在大部分的追尾事故中,后车都要负全责。
可这个“肇事司机”却如此气急败——因为他确实纯属倒霉,遇上了商砚深急刹车。
宋莺时不禁想到一周前步苑追尾林菀那次。
也是步苑被判定了全责,才会产生连锁反应,害宋莺时因为莫须有的“肇事逃逸”被关了三天。
可是,就像今天一样,责任真的在步苑身上吗?
宋莺时转头看向商砚深,眼底闪烁着几缕复杂的光芒。
商砚深正黑着脸给助理打电话,瞥见她的眼神,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道歉的话待会儿在说!”
对面的助理莫名其妙,“……啊?哦哦,对不起!”
商砚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宋莺时却红唇一勾,道歉?
做梦。
她拿起手包,轻吐出一句话,“最讨厌你们这些开车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了!”
而后便施施然下车,把这个混乱的事故现场留给商砚深一个人。
宋莺时下了车,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她无处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