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你不能冒险!否则小五嫂没救回来,你都要赔进去了!”
“这本来就是赌,”封沉顿了下,抬眼看他:“有打火机吗?”
项鱼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扔给他。
封沉接住打火机,薄唇叼着烟,用左手点烟。
尼苦丁吸入肺腑,他有了片刻的放松,眉眼间的凌厉消散几分,他说:“这场婚礼,我明知道有一半的几率不会顺利举行。”
项鱼眉眼一跳,不敢置信,“五哥你……”
“我用我和苏润的婚礼来赌,赌他们会来!我早就安排好一切,包括婚礼上苏润的人身安全,可我到底是忽略了,他们竟然在婚礼之前动手!”
项鱼很是震惊,同时也感到很无奈。
“五哥,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会选择走这条路,可能我和你不同,我没有你那么专情,也没有你的雄心壮志,我觉得能在和平的国家当一名医者,救死扶伤已经很了不起,将来若是老了,找个安稳平静的地方,独享晚年,这人生也算是没白来一回。
所以,这样的我,真的不能理解也无法感受,到底是怎么样的雄心壮志,才能促使你不惜将自己的命甚至是心爱之人的命拿来当赌注。”
项鱼说着,声音逐渐冷了下来。他是生气的,气封沉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气他为了所谓的正义不惜让自己的妻儿身陷威
胁之中,更气他明明死过一回,却还是选择继续走这一条路!
他是一个俗人,他认,他是一个花心渣男,他也认,但起码他这条命,这条父母给的命他很珍惜。生而为人,项鱼觉得自己对得起父母,对的起自己。
可封沉,这样不顾一切只为正义搏命,到底是大义无私,还是残酷自私?
起码项鱼知道,对苏润和两个孩子来说,封沉那些所谓的任务,对他们来说都是极为残酷的。
或许苏润从来没有怪过也没有后悔过,可作为兄弟,作为一个真心只想封沉幸福美满的兄弟,项鱼此时此刻,是恼的。
他恨封沉身上这个使命,恨他背后那个身份,更恨他对正义的觉悟如此深刻。
“五哥,你有没有后悔过?”项鱼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严肃。
封沉微微挑了下眉,察觉到项鱼的情绪变化。
他知道,项鱼并不能理解他。
他也不怪项鱼,因为项鱼的反应,是大多数人的反应。
都觉得他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不惜抛弃自己作为丈夫作为父亲的第一责任,对待妻儿,他是残忍的,并且亏欠她们的,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弥补!
项鱼问他后悔过吗?
后悔过吗?
封沉也反问自己。
可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
这一条路,一旦走了,结束不结束,就由不得他说了算!
尽管
,他也曾经抱着幻想,等这一次收网后,他申请退役,带着妻儿隐退……
可这个想法,如今能不能实现,全然变成了不定数。
封沉抽着烟,吞吐烟雾,眼眸微眯,神情冷冽道:“我会救出苏润,不惜一切代价。但如果有万一,苏润回不来的话……”
喉结滑动,只是一个不好的假设,都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如果她回不来,我也不独活,我欠她的,我到地底下去追着她接着还。就是两个孩子,要委屈他们……封家会给他们很好的生活和教育,但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不知道还能陪他们多久。所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和楚铭都能当他们的干爹,有空多陪伴他们,等他们再长大一点了,给他们讲讲我和苏润的故事,告诉他们,爸爸很爱妈妈,所以,自然是要生死相随……”
“你他妈别说了!”项鱼暴躁的踹了下茶几桌,“我才不管!封沉你给我听好了,你必须给或者回来,你要不回来,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你的孩子我也不会认,又不是我亲生的,我才不管他们!”
项鱼第一次这么暴躁失控,白皙俊美的脸因为大声怒吼变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凸起,就连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都是猩红无比。
他的暴躁和不安,不想失去兄弟的那种恐慌和痛苦,封沉全部都明
白。
但他并没有安抚项鱼,比起项鱼的暴躁失控,他显得格外冷静,深沉的眼眸,一股决然无法忽视,直直的盯着项鱼猩红的眼眸。
他说:“项鱼,我相信你。你不会舍得不管我的孩子。”
项鱼怔住,满腔的怒火在这一刻全部倾斜而下,如同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了下来,只剩下冰冷和灰败。
他后退两步,颓败的坐到了沙发上,垂着脑袋,双手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你他妈的凭什么这么肯定,凭什么这么冷静!”
项鱼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是他自从高三那次失恋后,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