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舒云澜这么问，段无涯转身，面上含笑，“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

段无涯双眸含笑，“觉得我跟夫人有缘，仅此而已。”

舒云澜看他目光坦荡，脸上也露出笑容，“萍水相逢，乐善好施，有关中豪士风范。多谢段公子。”

“段无涯。”

舒云澜含笑颔首。

段无涯没有得到舒云澜的名字，却并不觉得失望，觉得自当如此。他转身离去，没有丝毫的逗留。

星儿原本觉得此人是想以退为进，见他走得如此潇洒，也是有所改观。

星儿道：“夫人，这人真怪。”

舒云澜品尝了口酒，辛辣刺激，“关中八大怪，多他一怪不多。”

挽月掩嘴笑。

风铃响起，是门外段无涯的马车离去。舒云澜让玄一等人也坐下一起品尝，又挑了其中比较出挑的几味酒，回头给黄一和于老板送去。

段无涯上了马车，脸上的笑容还没褪去。

马车对面却还坐着个坐姿端正，似军人出身的男子，“段公子心情不错？”

段无涯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葛先生怎么有空来找我。”

“秦王今日又处置了蒙敬的两名心腹，如今蒙敬对他的意见很大。”

“那这不正是除掉蒙敬的好机会吗？”

“说得容易，你明知道……”听到外头有声音，男人的话戛然而止，压低声音道：“蒙敬终究只是莽夫，若是秦王真的接手靖中军，你我的好日子也都到头了。”

段无涯脸上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等这一日已经等很久了。秦王来了，关中就有救了，说明朝廷并未放弃关中。”

姓葛的一时不语，纵然他跟段无涯已经打交道多年，也还是摸不清他的深浅。

马车缓缓离去。

舒云澜从关中第一楼出来，便看到沿街百姓正围着一张通告指指点点。

原来是秦王要征兵。

这一招可谓是对靖中军的釜底抽薪。新招上来的兵势必会对秦王忠心耿耿，能对原本的靖中军形成制衡。

难怪靖州城的百姓都在交头热议。

舒云澜对玄一道：“写封信回‘万家客’，让白掌柜安排送些银子过来。”

挽月好奇，“夫人，我们账上还有几十万两呢。”

舒云澜看着萧条的靖州城，“我走之前大哥跟我说过，说关中的情况复杂，要用银子的地方会比在京城多。之前我还没有感触，如今总算是见识了。”

挽月更糊涂了。

星儿却转身看向了奢华万分的“关中第一楼”。

星儿道：“这样的酒楼，就算在京城都难以得见。可你看街上的百姓，粗衣烂布，能穿得起绸缎的有几人。”

挽月若有所思。

玄一道：“属下马上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务必尽快将银两送到。”

舒云澜点头。

虽然她还不知道具体会用在什么地方，但秦王府要想在靖中立足，有自己的兵，花费必定是少不了。除此之外，舒云澜心里还藏了个私心，她是将军府的人，也学过将军府的带兵方式，这里又是最适合征兵的地方，如果合适的话，她也想训练一支属于自己的战斗队伍。

这里是豪气云集的关中，何妨大展拳脚。

……

京城。

七月，又到了旱灾和鼠疫爆发的日子，各地的赈灾奏折提前就来到了栖凤宫。有的是为防备请求朝廷提前拨款，有的是已经有苗头请求朝廷指示，还有是已经一个月不下雨请求支援。

赵胤礼看着折子上受灾的百姓，心急如焚。

“周爱卿，要立刻拨款下去，千万不能有丝毫的耽搁。”

周清叙眉头紧皱，一张脸微微发白，他已经连续三日不曾休息，都在处理公务。

周清叙道：“皇上，户部之前支援西北紧急军务，已经所剩无几，眼下还是应当分出轻重缓急，尚有缓和之地的，让地方几个临县互相支持，方为上策。”

赵胤礼急躁道：“百姓如此受苦，朕却只能束手无策。”

“皇上！请保重龙体！”

赵胤礼刚刚病了两日起来，旁边的兵部尚书范阳伯和刑部尚书安载道也是眉头紧皱。

安载道平时在其他政务上跟周清叙不合，但眼下也赞同他所说。

“皇上还是龙体要紧。”

赵胤礼无力地摆手，示意周清叙等人先下去。

几人看他这样子，知道仁慈的新帝定然是又要自责，加上没有皇后宽慰，势必会伤害身体。长此以往下去，这朝廷也是岌岌可危。

“让景太妃过来。”周清叙走出皇宫，便命人去请。

可最近赵弘义失去踪迹，生死不明，想到景太妃的心情，周清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