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不由得捶闻君衍。

闻君衍自也不是强抢民女的人，更何况舒云澜还是他的大嫂，她既然如此不愿意，他又何必勉强。

闻君衍抬头，嘲讽地看着舒云澜。

“咳咳咳，”舒云澜得了呼吸，重新咳嗽几下，才沙哑着声音道，“这里，不行。”

闻君衍挑眉，意外地看着她。

舒云澜用生疼的嗓子道：“佛门、重地。”

闻君衍恍然笑了，再度低头，吻住了她。舒云澜以为他还要胡来，谁知他的动作却很轻，轻到温柔，温柔到刻骨，像是记忆中的模样。

舒云澜有些怔住，原来，有些事情，她记得那么清楚。

她颤抖地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在唇齿间，问：“我大哥……”

闻君衍摇了摇头。

舒云澜心中如坠谷底。

闻君衍与她十指交扣，他不是相信佛释道的人，什么佛门重地，狗屁不是。不如放纵欲望，这么一个女人，就算他要了，她也不敢怎么样。

忽然，温热的泪水落入他掌心。

闻君衍皱眉抬头，发现舒云澜双眸泪如雨下，不断地顺着眼角滑落，偏偏她竟然哭得一点声音没有。这种哭法，想必她在无数的夜里也曾经有过。

闻君衍难得心软，简单道：“他是为西南的战事而死，死而无憾。”

舒云澜身体僵住，“西南的战事……”

闻君衍道：“嗯，平南王之乱。”

是了，平南王之乱。当时传闻平南王要造反，后来又说是太子所蛊惑，杀了不知道多少人，最终掩埋在史书里，具体已经不为人知。原来，大哥他们就在这一场战役里战死的。

舒云澜忽然有些恍惚，不对，她把大哥他们都救活了。

是闻君衍。

是她。

闻君衍通过她请来了天启国的士兵相助，所以解了西南之困！

舒云澜心中大震，暗沉沉的一片阴霾忽然像是被阳光照亮一般，就算她的身世有问题，就算闻君衍隐瞒了她，就算一切都不如她猜想的，可是大哥、二哥他们切切实实回来了。

舒云澜忽然又哭又笑，闻君衍只以为她疯了，不由得厌恶，起身想将人推开。

可是舒云澜却握住了他的手。

闻君衍微微躬着身，嘲讽看她，“又想怎么样？”

舒云澜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闻君衍起初不明白，但看着看着，忽然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再看她耳根微微发红。

“佛门重地？”他玩味问。

舒云澜将他的十指扣紧，颤颤看着他。

闻君衍嘴角微弯，压下身，确实侧身躺在她旁边，同时将她的衣领拉好，“就你这个样子，也想勾引本将军？”

舒云澜抬起自己的手看，想到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样子，别说是别人，就连自己都无法多看，她久病难治，加上心力耗损，虽然才三十多，看起来却像是四五十的妇人。

反观他，虽然同样沧桑，但三十几岁的男子正当壮年，又是大权在握，自是意气风发，想要多少绝色佳人没有，确实又怎么能看得上她。

舒云澜默默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起身，“将军说得是。多谢将军据实相告，云澜告辞。”

闻君衍挑眉，看着她慢吞吞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