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监牢。
平南王等着最后的行刑,回顾一生,他最不甘的,便是败在乾帝手中。但时也命也,由不得他不认。
脚步声传来,平南王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你来了。”
“半月前便是在这见的素娴最后一次面,想不到这么快,又见到了王爷。”长公主叹息。
平南王转身,看着长公主依旧雍容华贵的气度,“是本王对不起素娴,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昔日平南王妃为了不拖累平南王,所以在牢中自尽,并栽赃给太子,目的都是为了平南王能起兵胜利。
“王爷,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背后的人是谁吗?”
平南王浅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本王只恨,没能亲手杀了他。你不该帮他。”
长公主自嘲道:“我千百次都想他死,可江山社稷还需要他。”
平南王哈哈大笑,“江山社稷,他们都不在乎江山社稷,你又何必在乎!先太子如果知道江山社稷,就不该自尽,狗皇帝知道江山社稷,就应该以死谢罪!本王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所谓的江山社稷!”
长公主看着平南王疯狂的样子,不再解释,他们当年之所以分道扬镳,便是为此。
长公主递出一瓶药给他,“这是我能为素娴,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平南王看着素手中拿的药瓶,怔了怔,抬手接过,攥在手中。
长公主转身离去。
长公主前脚离开,后脚一道身影便进了牢,“王爷被算计至此,真的甘心受死吗?”
“你是谁?”平南王看着走进来的生面孔。
“吏部侍郎,周清叙。”
平南王皱眉,却听周清叙继续道:“岷王将你做棋子,致你平南王府上下皆沦为弃子;太子安插将军府,里应外合,致你兵败;当今皇上更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逼得你在西南困守。王爷本是枭雄,如今天下唾弃,青史除名,真的甘心吗?”
平南王听周清叙说出这番话,便知道他绝非寻常人,“谁派你来的?”
“岷王派我来的,不过,我是为自己来的。”
平南王眼眸微敛。
周清叙道:“普天之下,只有我能替王爷达成心愿。除岷王,废太子,夺江山,可符合王爷心意?”
平南王瞳孔骤缩,“就凭你?”
“我知道王爷手中握有一秘密,希望王爷助我。此外,王爷在西南多年经营,必定还留有后路,希望王爷也一并交给我。”
平南王虎目看着周清叙,狞笑道:“看来京城的官员不全是废物,还有敢张口的。不过,你不会想只凭这三言两语,就让本王相信你吧?”
周清叙将两份口供拿给平南王,“请王爷过目。”
平南王打开,上头赫然是平南王府部署在西南的另一支势力,还有平南王府这些年打过交道的官员,清清楚楚,无一错漏。
这是周清叙来之前,严刑拷打从三位君王口中逼问出来的,还有他自己查到的。
周清叙道:“这些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此外,我可与王爷血书歃盟一封,给大郡王,作为我们合作之证。”
如此一来,不止可以保大郡王的命,给平南王府留后,而且可以制衡周清叙。
平南王畅快大笑,随后虎目敛起,“好!不过我要亲眼见我儿活着离开!”
“没问题。”
……
闻君衍本打算跟舒云澜说几句话,但泽言匆匆来报,说三法司归整的事遇到了麻烦。
“等等,先别走,”舒云澜拦住了闻君衍,“回京几天了,怎么不见关堡主?”
“关堡主有事先回了关家堡,等处理完了事情,就会来京。”事实上,是闻君衍让他去了一趟天启国,不过眼下还不能说。
舒云澜皱眉,“跑得倒是快。”
舒鎏英也是不满道:“我还想找他喝酒,怎么说走就走,不够义气。”
闻君衍道:“有事到总督府找我,我先走了。”
舒云澜摆摆手,让他去吧,知道闻君衍一回京,必定很有得忙。
“二哥,你把籽棉叫过来,商量下,把舒家军和玄铁军的将领都请来将军府,一起喝顿酒。”
舒鎏英拍了下脑袋,“对,差点把这事忘了。我这就去喊籽棉。”
舒云澜无奈,知道自己这位二哥从来是人情上糊涂,何止是忘了这事,梁府那位至今都还没去见。
舒云澜把挽月叫过来,附耳跟她低声说了几句,挽月明白,当即小跑出府。
……
总督府。
闻君衍一进威虎厅,刑部尚书安载道、缇捷厂都尉袁武、金爷还有新安插进三法司的两位官员都等着他。
“参见闻都督。”
“免礼,坐吧。”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