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此时正带着闻朝露在慈宁宫为太后把脉，听到外头说孙贵妃已经找到，顿时有些心神不宁。

太后看出她心思，慈声开口道：“云澜，哀家这里有朝露解闷就行了，你就别在这里待着了，去外头走走吧。”

舒云澜起身，“是，太后。”

舒云澜看了闻朝露一眼，闻朝露朝舒云澜点了点头。

舒云澜一走，太后就拉着闻朝露的手，招呼她坐下，“来，到哀家身边来坐。告诉哀家，你是哪年生的？”

“太后为什么问我这个？”闻朝露好奇，心中也没有多少礼仪束缚。

太后笑，看着闻朝露甜甜的酒窝，温声道：“哀家见你，就想起一个人，忍不住就想跟你说说话。”

闻朝露这才放心，毕竟宫里的人多少都有点为人指婚的爱好，她可不想如此。

闻朝露如实将生辰告诉了太后，可说完，太后却陷入了怔愕之中，久久没有回神。

……

舒云澜一出慈宁宫，便得知了孙盈盈挟持长公主的消息，当即前往太和殿，此时太和殿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乾帝打开门，半步仙乖觉地挡在他前头，“皇上当心。”

乾帝看向孙盈盈，“放开长公主，难道你想让奚国公府九族为你偿命吗！”

孙盈盈目光紧追着乾帝，“皇上，臣妾有话要说，恳请皇上让他们都退开，否则，臣妾宁可玉石俱焚。”

孙盈盈的威胁不像假，长公主呼声道：“皇兄，快让他们都退开。”

乾帝不想太和殿再溅血，示意崔文皓的人先退下，半步仙也很自觉退远。

太和殿前，只剩下孙盈盈、乾帝和长公主三人。

乾帝道：“孙盈盈，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皇上，您还记得先皇后去世后，那天夜里，您对臣妾说过什么吗？”孙盈盈面目狰狞可怖，但说起这时，目光却流露出温柔甜蜜，“您说，臣妾是您唯一喜欢的，是唯一不会让您想到先太子的！”

“住口！”

乾帝想不到自己的秘密，竟然如此被孙盈盈揭开。

长公主道：“孙婕妤，你提先太子做什么，你这是对皇上大不敬。”

“皇上，您处处模仿先太子，模仿他仁德，模仿他对长公主仁慈，但实则您从未替自己活过，普天之下，只有臣妾知道皇上的苦，只有臣妾是真心实意地爱您啊皇上！”

乾帝如遭雷击，先皇后病逝之前，也曾在太和殿当着长公主的面大声斥责他——

“赵乾，你处处模仿他，可你永远比不过他！你对百姓、对所有人都假仁假义，实则心狠手辣、无情狠毒，外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却清清楚楚。”

不，他就是一位仁帝，他不是心狠手辣。

“先太子喜欢的，你也喜欢，所以你要将我永远困在宫中，可又有谁会喜欢你？我海兰氏迫不得已做了你的皇后，可我的心里，永远只有先太子。就算是死，你也别想得到我！”

不是的，她的尸体，她的陵寝，会永远留在京城！

“你自欺欺人，欺骗全天下，你根本不配当皇帝！”

他就是大顺朝的皇帝！

“住嘴！住嘴！你们统统都给朕闭嘴！”乾帝如疯了一般歇斯底里，冰冷地看着孙盈盈，“谁准许你提他的？是谁！你是不是先太子的人！是不是先太子让你埋伏在朕身边的！”

孙盈盈道：“皇上，您看清楚，是我啊，我是您唯一真正喜欢的爱妃。”

孙盈盈走上前，靠近乾帝。

长公主冷眼看着一切。

舒云澜躲在暗处，看着乾帝，惊愕不已。

莫非这位至高无上的帝王，竟荒唐地一直活在先太子的阴影之中？

如此说来，那些时不时的仁德，却又突然诡吊的疯癫，也就有了解释。

无法做自己，却又想做自己。

这就是先太子给乾帝画下的牢笼。

“是你！是你们！你们通通都是他的人，你们眼里没有朕，都是为了他！”

如此宫闱辛秘，谁敢上前找死。

长公主低声对孙盈盈道：“就是现在。”

孙盈盈目光中含泪，举起戴着袖箭的手，朝着乾帝，“皇上，臣妾会陪您一起的。”

“救驾——”

可惜为时已晚，一根箭直直地扎入乾帝的胸口。

“快传太医！”

舒云澜看着乾帝手捂住胸口，而后跪在地上，却没有倒下，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人般，痴笑又癫狂地咆哮，“朕没有错！太子哥，你已经死了！朕……没有错……”

“皇上！”

乾帝倒下，崔文皓当即命人去请太医，将皇上抬入太和殿。而不等其他人动手，孙盈盈便将另外一支箭对准自己的喉咙，可就在她要自尽时，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