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澜从北门进入,由蔡公公引着,一路穿过两条宫道,经过重重检查,才终于到太子的东宫。
太子住在皇宫内,并不像端王或长公主等在外独立建府。
当今天子,对太子不止不喜,也不信任,所以即便太子已立,朝局依旧是动荡不稳。
“参见太子。”
赵胤礼手里正拿着一卷书,身上还穿着觐见服,挺身而立,儒雅中正,颇有太子的尊贵气度。
赵胤礼温笑道:“免礼。舒云澜,知道本宫叫你来,所为何事吗?”
“民妇不敢随意猜测太子。”
“你不是冰雪聪明吗?”赵胤礼笑着将书放下,示意舒云澜坐,事实上,他并不认为后宅的女人再聪明能聪明到什么程度,所以这一句玩笑话,也不指望舒云澜能答上来。
舒云澜坐下。
赵胤礼接着道:“父皇从香覃县主那里耳闻了点事情,说你守节有亏,你怎么说?”
这是在污蔑她与人有染!
舒云澜是皇上赐婚,若是皇上真的相信这话,她此刻就该被秘密处死了!
何其歹毒!
眸中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这是香覃自己找上门,就别怪她不客气。
香覃的父亲南昭王此刻深陷麻烦,只是消息如今还未传到京城。
舒云澜不动声色道:“太子爷以为呢?”
赵胤礼见舒云澜面不改色,倒是意外,“本宫自然不信,父皇也不会轻易听信,否则不会让本宫见你。”
“有劳太子爷美言。”舒云澜看着赵胤礼,这个上一世争夺皇位的失败者,却得了民心的太子,“敢问太子爷,可是在为如何说动南昭王出力前往西南赈灾犯愁?”
赵胤礼愕然,“此事你怎么会知道,从何听说的?”
“我自然有我的法子。”
赵胤礼不敢置信地看着舒云澜,仿佛不认识她,这真的是一个内宅女人能说出的话吗?
舒云澜微微浅笑,“太子爷,不要小瞧任何人,民妇也绝非太子爷以为的软弱可欺。”
赵胤礼顿时有些心虚,“本宫没这么想过。咳,关于南昭王,还请夫人接着往下说。”
舒云澜不戳破赵胤礼。
……
忠勇侯府。
闻修仪是被人从外头抬回来的,足足跪了三个时辰,他的膝盖红肿无法伸直,疼得直呻吟。
“大夫,我儿怎么样?”
大夫将药箱收起,“世子的膝盖久跪,内有淤血,要尽快化开否则往后行走都会受影响,照此药方服用,再静养几天。”
潘氏当即心疼,对贾聪道:“还不快去抓药,没用的奴才。”
闻修仪额头一层薄汗,咬牙问:“舒云澜呢?”
潘氏等人都走了之后,将望月轩里发生的事告诉了闻修仪,“谁能想到,全是这个舒玉莲坏的事!”
闻修仪皱眉,“娘,这里头肯定有什么误会,不会是玉莲做的。”
“那蒋氏都被关在偏房了,还有什么误会!”
“玉莲是心善之人,她连舒云澜的主母位置都不忍心抢夺,又怎么会陷害她。想必是蒋氏擅自主张。”
潘氏恨声道:“你真是鬼迷心窍!”
“娘,再多些日子,那就知道玉莲的为人了。”闻修仪咬着牙,小心将自己的腿放下来,“那舒云澜还在禁足?”
“没有。”
“她又擅自出府了?”闻修仪脸色难看。
潘氏叹息道:“太子要见她,她进宫了。”
“什么?”
潘氏道:“修仪,娘算是看明白,云澜是有大造化的,你应该跟她好好相处才是。”
“太子为何要见她?她不过是一介民妇,太子见他做什么!”
闻修仪此时说不出的嫉妒,太子对他连正眼都不瞧一眼,却特地召见舒云澜!
不止太子,周清叙和端王也是,怎么各个都只对舒云澜刮目相看!
明明他才是舒云澜的夫君!
潘氏温声道:“娘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不应该往外走,可太子之令,难道还要违抗不成?”
闻修仪咬牙道:“这个贱人,惯是有伎俩!”
潘氏道:“我儿,你且冷静,你想想,眼下最重要的是你的前程。那舒云澜既然伎俩了得,何不暂且用她?”
闻修仪自然明白潘氏的话,如今端王他攀不上了,其它人也都投问无门。
如今舒云澜跟长公主交好不说,连太子都对她另眼相待。
确实是可以利用。
闻修仪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面上却还故作要脸道:“我还用不着求她!她算什么东西!”
闻修仪说罢,就不想跟潘氏多说,让人扶着他去见舒玉莲。
舒玉莲比闻修仪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