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意笑容有些勉强,很快脸上便出现了哭容和泪意。
“舅娘,我母亲挑选的那门亲事,最后那秀才竟然沾染上了赌!然后便彻底堕落了,前段时间我差点就嫁了过去,还好被爹爹提前发现,将婚事给退了,否则,现在我还不知道会怎么办!”
听此,覃母抿唇,并没有第一时间安慰姚天意,因为,她觉得姚天意的话语中有漏洞。
覃母觉得,面前这个外甥女,仿佛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了。
姚天意哭道:“这件事还让我母亲与我置气,觉得是我……不过没关系的,我受些委屈没什么,毕竟在姚家,也没有人在意我。”
覃母忽然有些头疼,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便觉得覃玲离开姚家,也没什么好迟疑的了。
姚家人都不值得。
姚天意见覃母没反应,自己也演不下去了,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覃母眼神复杂的看着覃烟,“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的?”
覃烟道:“并非我故意瞒着母亲,而是前两天也不确定她的目的,但我现在确定了。”
覃母听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自以为的姚家对自己的真心,原来都是有利可图,当真是让人寒心。
覃玲在姚家,可想而知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委屈。
覃烟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母亲,对不起,是我不好,当时我发现的时候,就该告知母亲,不让母亲对这种人投掷感情。”
她只是前世习惯了,将事情藏在心中,等最后再一击致命,她还是怕的。
这一刻,覃烟忽然意识到,她跟穆景迟的相似,她是穆景迟养出来的花,就连身上的刺,都跟他一模一样。
覃母摇摇头,“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提前发现姚天意的真实面目。”
覃烟道:“关于秀才的事情,我想母亲还是去调查一下吧,知道真相,才好对姚家人有更全面的认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荒唐!”覃母本想说,姚天意到底是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
可想到她也是姚家人,忽然发现也没什么不敢置信了。
“不用去调查了。”门口传来虚弱的声音,是覃玲来了。
覃母当即脸色一变,没想到覃玲竟真的下床了,她现在坐起来都费劲的身体,哪里能下床!
她扭头去看覃玲,却见覃玲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跟姚员外大吵了一架,气息都有些不稳。
瞧见覃玲身后没别人,覃母才红着眼上前扶着她。
“你也真是的,为何非要将自己作践成这样!”
覃玲也落泪,“当年爹娘让我嫁到姚家,就是因为姚家能出得起他们想要的聘礼,却没想过我来姚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这些年我已经努力活着,却还是活成了这样,弟妹,我才是真的憋屈。”
覃母听她终于愿意将心里话说出来,也是眼泪控制不住落下。
“是我们不好,这些年都没有过来打听你的状况。”
“打听了又有什么用呢,反正该吃得苦,也一样不少,我现在,不能再拖累家中了。”
覃玲说着,声音无比的坚定。
“姚天意十三岁那年,我便给她订了一门亲事,是岭南有名的秀才,虽然现在仍然是个学子,还是寒门出身,但长相周正,并且上进,今后靠近京城,是早晚的事情,却不料姚天意对这门婚事极其不满,认为我在害她。
更是看上了一个纨绔,去年冬天,便派人算计那秀才沾染上了赌,活生生毁了他!后来,那秀才家中被追债,爹娘都被逼跳崖,他自己也一根绳子吊死了。”
覃玲道:“到底是我想促成这门亲事,我心中不忍,就派人去调查了此事,发现那秀才根本不是自己吊死的,爹娘死后,他便想要发愤图强,借钱将欠的银子都还了。
明明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借给他银子的人,是姚天意的姘头!最后,是姚天意和那个纨绔,亲手将秀才勒死,装作自杀的样子的!”
覃玲脸颊通红,“这件事,我一直没能说出去,憋在心里难受极了,弟妹,我真的好难受。”
覃母见此,也心痛无比。
“对这种人,根本不值得你难受!”
然而,这哪里是说不难受就能不难受的!
覃玲道:“我是万万没想到,前段时间她跟纨绔断了联系,我还在心中高兴,竟是看上了染哥……她这样的人,如何能配得上染哥?”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覃玲太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也正因如此,更无法原谅自己。
“这些年你为了姚家,呕心沥血,一日都不敢歇息,还被这些狼心狗肺的这样欺负!乖,从今往后,你再也不用在姚家受苦!我们回京城去!”
覃玲想到刚刚找她去闹的姚员外,定要让姚小宝也跟着一起去京城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