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皇上正拿着一份空白圣旨发愁,朱砂笔迟迟没能落下字迹。
一旁廖德福贴心道:“皇上可是在发愁?”
皇上放下笔揉了揉眉心,“让穆景迟调查的先太子,如今可有线索了?”
廖德福道:“穆世子来禀报,说暂无线索,不过查出先太子在岭南一段活动过,意思是想要过去调查一番。”
皇上对穆景迟并非全然信任,“暗卫呢?”
“那边全无线索。”
皇上眉宇间难免带上些许忧愁,“当初先太子一出生,朕和皇后都是高兴非常,一出生便将他立为太子,却没想到正是太子身份,才导致他被奸人所害。
朕从一开始,也是真心想找他回来,然后悉心教导,将这个皇位传给他,只是时间长了,朕总要考虑江山社稷,皇位怎可传给一个流落民间多年,朕都不了解的儿子?”
皇上忧愁且叹息,“若朕放弃了他,另立太子,岂不是让他寒心,也辜负了皇后。”
廖德福道:“想必皇后娘娘会理解殿下的,六皇子也是娘娘的亲生骨肉。”
皇上确实有这种想法,“但昀修这人过于不争不抢,这对于皇位继承者来讲,并非好事。”
皇上又如何不知道,周昀修的性子,正因此,他才会纠结。
“三皇子最近活动频繁,皇上您是看上了三皇子?”
若是常人说这种话,皇上定然会多疑旁人另有外心,可廖德福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没有人比皇上更知道廖德福的忠诚。
“罢了,再看看吧,朕这几个儿子,也只有老三跟老六能争上一争呢。”
在皇上眼中,无论是哪个妃子所出,都是自己的儿子,江山社稷非同一般,他自然更想要给更有能力的。
昀修那边,他已经将路都给铺好,若他还是不能想明白,那就只能另择他人。
这也是皇上给周昀修的一个机会。
“皇上,暗卫那边有先太子的消息了。”暗卫信号传来,廖德福出去接收,等回来几乎是跑着回来,差点失了仪态。
“什么?快,将暗信送上来!”
暗信才送上,外头便有宫人前来禀报,“皇上,六殿下来了!”
“让他进来。”
周昀修走进大殿,给皇上行礼。
“父皇,早朝您提起山匪劫官粮,儿臣愿带兵前往,为父皇分忧。”
皇上听此,低头看向正行礼的周昀修。
旁边廖德福笑道:“皇上,这是好事,人人都说成家立业,现在六殿下这是要成家了,也开始在朝堂上为皇上分忧了。”
皇上道:“这次山匪劫官粮非同小可,疑似前朝余孽百官束手无策,朕已经派陈将军前往,你确定,你要跟随同去?”
周昀修表情坚定,“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皇答应儿臣。”
皇上听此,拍手叫绝,“好!既然如此,朕便立刻下旨,你跟陈将军即可前往,捉拿匪徒头领,剿灭匪徒!”
“是。”
周昀修眼中满是坚定,这次,他绝不能再碌碌无为一辈子了,他得支撑起一片天,让父皇母后和穆景迟都瞧瞧,他并非无能。
只是此次一去,他将跟烟儿再无可能。
离开大殿,周昀修眼中还满是复杂。
“殿下,您出京剿匪这件事,要不要跟覃四小姐说?”
周昀修摇头,“既然已经放下了,那就不该再坏人名声,待此次归来,只希望……”
他也能放下。
“走吧,回去准备。”
……
覃烟既然答应,帮穆景迟恢复记忆,便循着自己的记忆,将前世发生的一切都记录下来。
只是她记忆中的到底是有所偏差,毕竟,穆景迟此人前世也常将事情藏在心中,朝堂之上的事,穆景迟鲜少告知覃烟,甚至鲜少讲出来。
许多覃烟还没闹明白的阴谋诡计,穆景迟却已经快刀斩乱麻,将人处理掉。
覃烟绞尽脑汁,也只是记起几起案件。
比如岭南外三十里的匪徒,乃前朝余孽,其中匪徒头子,是前朝的威武大将军的后代,身旁军师更是前朝皇室子孙。
此行岭南作乱,是为妄图复国。
三皇子能顺利即位,是跟殷家庶子有勾结,才能将殷家一网打破。
除了这两个大案件,其他覃烟也记不清楚了,又写了几个印象中能记起来的小案件。
因为她站在穆景迟身边,已经是几年后,她当妾室的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朝堂之事。
不过凭借穆景迟的聪明才智,很多都能躲避过去。
覃烟写完后,将书信放在信封里,又信封封口,让晓玉去交给穆景迟。
她做到这一步,心脏也是怦怦狂跳,她不知道穆景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