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离静安寺的路途遥远,故而准备了两辆马车。
陆老夫人的马车在前,陆榛榛的马车则是跟在其后。
傍晚时分,天渐渐的黑沉了下来。
陆榛榛掀了掀马车的车帘,弯弯的圆月挂在天边,清眸望了望四周。
马车外,除了从侯府出来的侍卫与下人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还有多久才到?”
陆榛榛放下了帘子。
她记得以前前往静安寺之时,傍晚就到了。
而如今,天都快要完全的黑下来,连静安寺的一个影儿都没有看到。
“奴婢想,应是快了。”云之倒了一杯茶给了陆榛榛。
马车虽然小,但车厢里却是点心,茶水,毛毯样样俱备。
“快了就好。”陆榛榛动了动手臂。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她都已经有些累了。
“小姐,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等到了奴婢再叫您。”云之极为贴心的说。
“不了,等到了再休息。”
顾深都没有休息,她这个“主子”也得撑着。
清眸朝着左侧瞥去,而此刻左侧的男人,脊背挺直的端坐在位上。
狭长的凤眸微微闭着,这一闭,遮住了清眸里的暗色。
更加让人摸不清,猜不透,此时的他在想什么。
见着容詞闭着双眼,陆榛榛也有疲倦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思索着自己要不要小憩片刻。
可容不她去思索。
闭眸的容詞睁开了锐利的凤眸,神情严肃。
见容詞睁开了凤眸,陆榛榛惊疑了一声。
然,只只仅是惊疑了一声,一只锋利的箭刃“咻”的一声,就从马车车窗帘处直射而入。
朝着陆榛榛射来,瞳孔猛然一缩,陆榛榛一惊,双眼陡然瞪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位于陆榛榛左侧的男人伸手,箭羽断成了两半,落在了陆榛榛的跟前。
陆榛榛何时见过眼下的状况,她见到过刺客的刺杀,可没有见过锋利的箭刃直直逼近她。
她有些害怕,若不是因为“顾深”,她怕是得被这支弓箭给射成了窟窿。
恐惧从心底蔓延而上,陆榛榛因为害怕,放在腿上的两只小手稍稍一握。
“顾、顾深……”清眸满是胆怯的望着容詞。
即使顾深是她的侍卫,可陆榛榛知道,她眼下能够安稳的坐在马车里都是因为他。
女孩儿的胆怯,落入了男人的眸中。
容詞眸底深处的冷意浮现,修长的大手抬手掀开了帘子。
而此刻的马车外,不知是从何时已经在黑夜里犹如鬼魅的身影给团团围在了一起。
容詞神情严肃,收回大手放下了帘子,凤眸深处划过冷厉。
容詞掀开车帘的那一刻,陆榛榛的眼睛也跟着瞥了过去。
马车外是什么场景,她已经知道了。
“躲起来。”容詞沉声嘱咐。
陆榛榛清眸动了动,心底的恐惧越来越深,“顾深”叫她躲起来,她会躲的。
可她一一想到团团围住他们的刺客,陆榛榛就感到极为的不安。
“你要是打不过他们,就别管我了……”
此刻那么多,能活一个是一个,顾深救不了她,她也不怨他。
只是。
祖母年纪大了,她很担心祖母,陆榛榛一想到陆老夫人,她就忍不住的补充道:“我祖母年纪大了……你要是能救她……就把我祖母救走吧。”
她能不能活全靠天意,可祖母不行。
容詞剑眉一凝,他没有回答陆榛榛的话。
身影一闪,在陆榛榛还沉浸在遇到刺客,她能不能活命时,容詞的身影消失在了马车里。
“小、小姐,顾侍卫走了。”
云之打断了陆榛榛的思绪,结结巴巴的说。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虽然见过刺客,也遇到过刺客,可那都是在侯府,在大小姐的身边,有暗卫的保护。
陆榛榛知道顾深走了,她躬着身子朝车帘所在的位置处移动了两步。
耳边浮现起了容詞让她躲起来的话,陆榛榛看着压下心底的恐惧,伸手掀开了车帘的一个小角,屏住呼吸的朝着帘子外看了一眼。
车外的刺客如影如魅,而那道白色的高大的身影就在一众如鬼魅的刺客中随行。
刀与血的见面,容詞夺下刺客手中的长剑,与之交驰着。
刀光剑影,血色飞溅。
长剑夹杂着内力,出剑更为的狠厉。
不一会儿犹如鬼魅的刺客就倒下了一半。
若是容詞一人出现在这里,他出剑不会像眼下的这般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