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公跟在晋元帝许久,自然是听出了陆重山语气里急切。
“请侯爷稍等片刻,杂家这就进去禀报陛下。”
陆重山道了一声谢,“有劳公公了。”
随后,周公公未曾耽搁的就进了殿里。
大殿里,安静至极。
除了晋元帝批阅奏折的声音,便再无任何一丝其它的声音。
周公公猫着腰,生轻手轻脚的走在了正在批阅奏折的晋元帝跟前。
躬身恭敬道:“陛下,安阳侯来了。”
晋元帝翻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没有因为陆重山的到来而就停下,“传。”
“是。”周公公领命。
得了晋元帝的应允,周公公很快就带着陆重山进了大殿。
不等龙椅上正在批阅奏折的晋元帝出声,陆重山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啊!”声聚泪下,就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老臣请您做主啊!”
说完,还用袖子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晋元帝大手一顿,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陆重山的身上。
淡然问道:“安阳侯有何事?”
陆重山朝着晋元帝的跟前移动了两步,当着他的面儿,不顾自己的形象,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了起来,“陛下啊,景王他欺人太甚啊!”
闻言,晋元帝神色一沉。
容城之事,他有所耳闻,只是后宅之事,他也懒得去理会。
“他又如何了?”晋元帝沉声问着陆重山。
“陛下,您是知道的,老臣最为疼爱的就是老臣的小女。”
“陆爱卿,你有话直说便是。”晋元帝眸子微眯的看着陆重山。
语气有些冷硬。
而陆重山等候的就是晋元帝的这句话。
“是,老臣遵命。”而后陆重山的脸上出现了悲愤的神色,“陛下,再过两日就到了老臣小女与景王成婚的日子,可是,老臣没想到的是,景王今日居然将红月楼里的花魁给迎接进了王府……”
“你是何意?”晋元帝皱眉打断了陆重山的喋喋不休,而是开门见山的问。
被打断了的陆重山停止了喋喋不休,目的达到了,他就直说,“老臣想请陛下将小女与景王的大婚的日子推迟一月。”
陆重山知道君无戏言,陆榛榛是必须要与景王成婚。
也知道,景王的心思不在他家榛榛身上。
按理说,景王后院儿的事,他管不了,可是,景王居然在榛榛即将与他大婚前的两日把一个花魁给迎进王府。
这不是当众在宣告,她家榛榛不如一个花魁吗?
这让他如何能够忍?
他的女儿就算再不济,那也是正儿八经的世家女,也是他陆重山的女儿。
今日景王娶花魁,来日就敢当着他的面儿欺负他家榛榛。
“陛下,老臣知道不该插手景王的家务事,可是,老臣心疼女儿啊……”陆重山的言语间带着真切。
倘若可以,他是不愿意榛榛嫁给景王的。
晋元帝沉言。
也许是因为听见榛榛二字,他的脑海里浮现起了昨日摔在他跟前的女孩儿。
透着深沉的目光染上了几分暗意。
看着下方时不时的擦着“眼泪”的陆重山,晋元帝起身,负手而立的来到陆重山的跟前。
“陈留近来土匪昌盛,朕思来索去,认为爱卿最为适合带兵前去。”
暗沉的目光落在陆重山的身上,似是在端详着陆重山的反应。
“只是,朕不知爱卿是如何想?”
晋元帝的意思,陆重山岂能不明白?
他是臣子,总得有用处才行。
心底早就已经麻木了,陆重山知道,他要是不去,榛榛的事儿,怕是一点余念都没有。
得亏,他还有点用武之处。
若是,没了,他怕是什么都不能做。
陆重山跪地双手抱拳,“能为陛下所用,是臣的荣幸。”
“既然如此,爱卿尽管前去,其余之事,朕会给你一个答复的。”晋元帝并未当面给陆重山一个明确的答复。
但陆重山知道,陆榛榛推迟一个月成婚一事,已经多了几分的可能。
“老臣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