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诧异,脸色则迅速沉下:“你在胡说什么,‘离魂散’对于身中‘索魂钩’的人来说,分明就是见血封喉的剧毒,这一点绝不会有错!”
“确实没错!”
乜罗淡淡地道:“但那是用量的不同,‘祸瘟’不愧是用毒的顶尖高手,所思所想绝非常人可比,他用的是以毒攻毒之法,但量只要稍有差池,解药就成了毒药!”
燕三娘道:“如何证明?”
乜罗道:“我自有办法,你给我的三个盒子中,不是全份,却已经是不同配量的‘离魂散’,两种是剧毒,一种是解药!”
双方对视,虽然还没有最后的实证,但燕三娘隐隐觉得,这人的思路可能还真是对的。
关在机宜司大牢里的“长春”,也给予过三选一的机会,可根据京城机宜司不断传到前线的消息,“长春”至今没有研究出来,整日还变得疯疯癫癫,精神已近崩溃。
不夸张地说,将解药给予“长春”,本就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让他看着能够解决数年病痛的宝山而不入,时时刻刻都是折磨。
但同样的道理,将三选一的解药给乜罗,事先也没准备有所收获,属于是一个破局的借口。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长春”身为老一辈,毫无头绪,乜罗这位年轻一辈的“禄和”,倒是有了破解的思路。
如果真能成功,那“组织”的一大杀手锏就被废除,弃暗投明的“陷空”白玉堂等人,也有了彻底脱离的机会。
当然,明面上燕三娘假扮的还是前辈“天山”,对于解药的需求迫在眉睫:“好!你尽管一试,本座愿意等!”
乜罗心头稍定,如今的局面,再与这个“组织”的前辈高人翻脸,那正是四面楚歌,处处受敌了,所幸对方在此事上还是有耐心的,借此机会,他开始改变称呼,谋求援助:“多谢前辈信任,晚辈还有一个请求……”
燕三娘眉头一挑,立刻道:“你想借我们的力量,替你挽回番部的危局?”
乜罗没有否认:“不错!”
燕三娘摇头:“你太高看本座了,你若要本座去替你杀个人,那倒是好说,这人心一旦变了,就是覆水难收,想要挽回,本座也办不到!”
乜罗却觉得有戏,刚要说话,戴保突然开口:“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甘谷族长可愿一听?”
“嗯?”
乜罗早就在观察这位,隐隐觉得此人既有股江湖人的小家子气,眉宇间又有些来历不凡的傲气,闻言问道:“还未请教……阁下是?”
燕三娘淡淡地道:“他号‘神足’,原本也是‘组织’的人,现在投靠了朝廷……”
戴保微微一笑,骄傲地补充道:“我投靠了狄相公,如今已是机宜司的一员了!”
“机宜司?”
乜罗面色变了,猛地看向燕三娘:“前辈带这么个人来,是什么意思?”
燕三娘道:“很简单,背离‘组织’之人目前只有两种下场,要么隐姓埋名,但不久后毒发,凄惨度日,生不如死,要么与朝廷合作,安身立命,一起毁掉‘组织’!”
“你们……你们!!”
乜罗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般轻而易举地揭露出如此重大的秘密,这些“组织”的叛徒居然都投靠了朝廷,下意识想要后退,又陡然立住,这个距离再唤护卫已经来不及了,咬牙切齿地道:“原来如此!若非为了这场交易,我闭关一月,官府怎能动摇我在各部的威望?原来这自始至终,就是一个局!”
“小子,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燕三娘老气横秋地道:“你会闭关,一来是因为‘锦夜’的出现,令你感受到了不安,借机躲避凶险,二者就算此次不闭关,狄相公入了麟州,你认为凭你们番人部落,真能对抗那位河东路经略相公?”
戴保接上:“你折腾得再厉害,就是用自己的基业,给夏州的李德明挡灾而已,那正是‘组织’愿意看到的,‘司命’就在夏州!”
乜罗胸膛剧烈起伏,半边脸因为怒火而微微发红,但另外一半又藏于黑暗中,保持着剧变后的冷静思考。
别说一个月之前,就是刚刚出关时,他雄心壮志,都会觉得这是屁话,可现在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得没错。
那位麟州知州,兼河东路经略相公,真要对自己这位番族首领下手,他根本赢不了。
区别只在于,官府是不是在番人身上耗尽了精力,没有继续攻击西夏的机会,也就是为李德明挡了灾,还是先解决了他们这群不安分的番人,再气势如虹,一鼓作气地攻下西夏。
无论哪种结局,乜罗都万分不甘,无法接受,偏偏就在这时,戴保继续道:“甘谷族长,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哦,你真的要顽抗到底,以保党项李氏的安危么?”
乜罗缓缓地道:“所以阁下的法子,就是投靠朝廷?”
戴保道:“你本就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