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皇后却亲厚之?”
萧远博颔首:“皇后性情温和,与人无争,对我等臣子一向亲善!”
狄进道:“那让皇后对萧孝穆示好,如何?”
“这两人不一样!”
萧远博皱眉,摇了摇头:“萧匹敌是堂兄弟,萧孝穆却是亲兄弟,岂会……等一等!”
说到这里,他目光一动,若有所思起来。
狄进道:“辽主之意,是让未来的太后与太妃和睦相处,如果身为元妃兄弟的萧孝穆,能与皇后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也是辽主愿意看到的,不是么?”
萧远博恍然大悟,忍不住拍案叫绝:“妙啊!萧孝穆和如今的皇后亲善,正是顺了陛下的心意,但以元妃的心胸,绝对容不下这等事!”
元妃萧耨斤心眼极小,嫉恨心极强,容不下任何与自己不同的意见,历史上她先血洗皇后的支持者,然后将同情皇后的老臣都逐出朝堂,最后甚至和辽兴宗反目成仇,正因为觉得这个儿子是萧菩萨哥带大的,跟自己不亲,要将之废掉,立小儿子为帝。
这种做法简直蠢得不可思议,就像是刘娥要废掉赵祯,立另一个宗室子为帝一样,萧耨斤根本弄不清楚,满朝大臣惧她畏她,原因都是来自圣宗的遗泽以及兴宗的法统,她要废了兴宗,那就是自毁根基,下场当然是群起而攻之。
连那个要被她立的小儿子都知道没胜算,先一步投靠自己的哥哥兴宗,上演一出兄友弟恭,至于蠢老娘,则彻底完蛋,当然杀是杀不得的,去给圣宗守陵吧!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辽国的天子生母,还是与宋朝的天子生母李顺容一个下场,只不过萧耨斤活得可比李顺容长多了,兴宗死了,她都没死,还很痛快地觉得这儿子死得好,可见一辈子都没醒悟,自己为什么会被赶下台……
正因为这个执政太后太蠢,下台太快,反倒是变相帮助辽兴宗清除了政权内部隐藏的威胁,使得这下一任辽帝二十岁没到就亲政,亲政后志得意满,就磨刀霍霍,准备对外用兵,狄进才要站到其对立面。
这种敌国的内患,怎么能说没就没呢,要好好留下才是!
萧远博虽然不知道历史发展,但贵族阶层消息往来频繁,他对于那位元妃的性情也有了解:“她有三兄二弟,一旦认为萧孝穆与皇后亲近,肯定会发怒,疏离这位兄弟,转而扶持其他,却不知萧孝穆这样的才干之辈,又有几人?如果萧孝穆不受重用,将来元妃的势力必然大受影响!”
狄进微微点头:“延元兄所言极是!”
“仕林莫要谦虚,能将这位元妃的性情,看得比我等还要透彻,还想出这等兵不血刃的怀柔之策,不愧是三元魁首,老夫佩服!请!”
萧远博也顾不上胃疼了,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沉声道:“仕林在四方馆内可有不便,只要老夫能办到的,必尽力为之!”
能指出危险,出谋划策,归根结底,还是要在辽国内部拉拢一方自己的支持者,狄进也不否认,却微微一笑:“我初来乍到,何必急切呢?”
萧远博心想你真能沉得住气,目光闪烁了一下,自己也不能不懂规矩,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那就先让西夏人认清尊卑,摆正姿态吧!”
……
“娘啊——宿冤显现!”
“娘啊——早登极乐!”
感圣寺后,一座实心密檐式的砖塔前,正有一支长长的队伍聚集。
这座释迦牟尼舍利塔是中京一景,塔身分八面,每面均有佛龛,龛内镶有佛像,两面交角处又有灵塔,一尊尊佛像端坐在莲座上,神态安详,普渡众生,一阵风吹过,塔檐的风铃叮咚作响,仿佛在送别枉死的冤魂。
如此天下罕见的巍峨佛塔,跪在塔前的一群人哭得又是极为伤心,气氛无疑到位了,而为首披麻戴孝之人,正是西夏之主李德明的次子李成遇。
他的生母其实不是卫慕氏,但卫慕氏是正妻,理论上所有子嗣都要认其为母,所以此时的身份倒也不算错,只是那哭得涕泪横流,数度晕厥的模样,多少有些夸张。
正孝着呢,一位仆从来到身边,低声耳语了一句:“二皇子,宋人入馆多日了……”
李成遇这才跌跌撞撞地起身,双腿一软,又跌倒回去,这次是真的跪麻了。
身后一名护卫见了,探手将他拉了起来,李成遇两腿颤了颤,终于站稳,顺势高呼一声:“娘啊!!”
西夏使节团上下哭泣着,随着起身,朝着寺外缓缓而去,后面跟着上百僧人,低颂经文,燃香点灯。
由于辽国上下普遍崇佛,少有不敬僧人者,眼见这般阵势,中京街上行走的人们纷纷驻足,有的低垂着头,有的双手合十,有的甚至一路跟随,默默祈福。
李成遇目光闪动,暗暗自得。
带着这个阵势入四方馆,不用他们多言,无形中就是一股威压,到时候瞧瞧宋人的脸色有多难看!
不过走着走着,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