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伴随着背叛与出卖,之前俩人讨论时,准备看一看盗首的品性如何,正因为答应下招安,基本就代表着背弃追随他的人!
现在对方还真的答应下来,只是附上两个条件,看似是意动,实际上并不是这么简单。
狄进分析道:“盗首恐怕也没想到,朝廷会释放招安之意,此人作为首领,或许不愿,但手下难免人心浮动,现在提出条件,我们却难以办到,便能让手下认为是朝廷并无诚意,甚至要将他们骗出无忧洞屠杀,反倒能进一步凝聚洞内的人心……”
狄湘灵皱眉:“可这提议极不合理,宝神奴是辽人谍细首领,这等重犯岂能随意杀死?更别提渤海密藏,就不说这宝藏有没有,那也是在辽国境内的事情,我们难道挖出来给他?他以为自己是谁?简直荒谬!”
“很多时候,借口不需要解释得那么清楚,盗首只要告诉盗门上下,自己提出了条件,朝廷却根本不接受,就足够了。”
狄进道:“不过盗首能撒这个谎,就说明此人对于渤海密藏的执念确实很深,否则没必要特意拿辽国的宝藏做文章,渤海国的历史,其实算在《唐书》里面……”
盗首毫无诚意的谈判条件,他不可能费劲完成,但整件事倒让狄进目光一动,得了提醒:“馆伴使之后,我一直在集贤院内读书,新的差遣还未下来,如今拜他们所赐,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选择!”
……
“仕林,朝安!”
“伯庸,朝安!”
皇宫图书馆,狄进多了一个伴。
就在元宵之后,天圣五年进士榜的榜眼王尧臣,也被从地方召回,通过馆试,进入馆阁,同授从七品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
当然,两人看似官职一样,馆职一样,但王尧臣仍是绿袍,而狄进不仅服绯,佩银鱼袋,还任职过馆伴使,官场资历已是完全不同。
王尧臣此时在狄进对面坐下,看着对方一袭银绯,捧书卷,品香茗,一派悠然自得,就有些羡慕。
羡慕并不嫉妒,因为这是实打实的功劳换来的,甚至若不是这位太过年轻,别的官员能平息一场辽人蓄谋的大祸,都能凭此功入两府。
而这样的储才,自然不会长期留在馆阁看书,两府已经在讨论他的新任命了。
王尧臣来时就有所耳闻,忍了一忍,实在没忍住,低声道:“仕林,你可知如今朝堂有臣子,举荐你入御史台?”
狄进抬起头来:“御史言官?”
御史弹纠不法,上管君,下管臣,万事皆可奏,实在是一等一的要职,更是进士出身的年轻官员,向上进阶的一条捷径,只要担任过一任御史,就等于在个人履历上添加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毕竟即便是最低的监察御史里行,都能拥有文学贴职。
文学贴职其实就是类似于狄进如今的馆阁职位,但狄进是直集贤院,在集贤院上班,以他官兼任,就被称为贴职,而无论是馆职还是贴职,都是朝廷储才,前途无量。
这群人晋升速度都会比寻常的进士快上近倍,寻常要三年磨勘才能得到一迁的差遣,到了做过御史的官员那里,一年一迁都是理所当然。
就更别提当御史言官的时候,名字可以时常传到执政者的耳中,即便是以前不熟悉的官员,这般刷存在感,执政者也往往会印象深刻,等到后面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忠正刚直的御史言官,平步青云的日子就到了。
当然王尧臣知道,最后这一项狄进并不需要,可这依旧是最佳的升官途径,所以他的语气里是带着恭喜的。
然而狄进表情平静地听完消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年少,眼界有限,难免偏颇,当辞让不受!”
王尧臣愣住:“你不受御史言官?那仕林,伱接下来希望任何职?”
狄进笑了笑,把手中的史料文献朝上抬了抬:“我为三元,自当踏踏实实地做学问,此前听刘公恰有修史之意……伯庸,你说我们重修一下《唐书》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