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就将吕公孺抓在了手上:“伱们既然都下药了,这孩子我就带走了!”
二当家脸色变了:“弥勒秘药得每日喂下,至少喂三日,今天才第一日……”
狄湘灵淡淡地道:“明日我自会带这孩子来这里,你要喂药,再喂便是!”
二当家看着她,突然语气一转:“既为同盟,十一娘子其实可以给这吕家子喂药,不仅是毒丸,解药一同奉上,这弥勒秘药可有大用,相信十一娘子来日也会用到!”
狄湘灵确实想要解药,但也清楚真要了,就不是自己的风格,顿时沉下脸来,露出腰间的铜锏:“你再说一遍?”
二当家身体一颤,干笑着退后一步:“是我失言!是我失言!凭阁下的武功,确实用不到此物!”
“明日我再来!”
狄湘灵这才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斥着三分不屑与七分傲气,身形一闪,带着吕公孺消失不见。
“这煞星终于走了!”
岳封长松了一口长气:“你真要给她弥勒秘药?”
“怎可能真给!”二当家低声道:“我试一试她,想不想给吕家子讨解药,她如果真的讨要了,得到的自是假的解药!”
岳封皱眉:“她的弟弟狄进与吕夷简是死敌,又得皇帝的宠幸,没必要巴结吕家的!”
二当家摇头:“这些狗官有了好处就会变脸,不见得一直敌对,我们必须防备,如果真被她拿了解药去,不仅是吕家,兖州的大事都要生变!”
岳封叹了口气:“已经出了这般变故,一切还能顺利么?”
“为何不能?”
二当家抚了抚须,倒是有种绝处逢生的镇定感:“狄家现在清高,一个能文,一个能武,多了不起!但只要与我们联手了,这就是把柄,往后谁听谁的,可就说不准了!”
……
瑕丘驿馆。
今夜无眠。
兖州不比京师,地方上是宵禁的,如今天色已黑,还在外面活动的,都不是善茬。
但如今又多了吕家护卫,个个都在惶急地寻找孩子,随着一个个时辰过去,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狄进站在窗边,看着夜色,一时间也没了睡意。
不比京师的和风细雨,地方上的局势会更加激烈,这点是早就有所预料的,可来了还没有十天,知州之子就被绑,州衙属官一半可能都有问题,这还是出乎了狄进的意料之外。
但想想并州雷老虎,逼得急了就敢让儿子亲手杀官,俨然是押上全家的性命,这个年代盘踞地方的,多有底蕴不足、狠辣有余的人物,这些人骤得富贵,往往不知天高地厚,喜欢用他们自己的规则衡量天下,所以崛起的快,败落得也快。
因此官员对这群新兴豪强的态度,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任期结束,潇洒走人,少数是施以雷霆手段,整肃地方,博取功绩,而这条路有时候凶险非常,稍有不慎,就是出力不讨好,反倒成为激发当地民怨的罪人。
相比起来,自己这种在路上就抓住弥勒教徒,一进州衙就搜寻到弥勒祭台的行为,就太凌厉了,也难怪引发了地方的强烈反扑。
“姜还是老的辣,李迪那种谋而后动,动必有成的策略,其实最适合应付地方局势,直接针锋相对往往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如果让狄进重新来一次,该查的案子要查,该抓的人还是要抓,只是会做得更加沉稳。
正琢磨着自己的不足之处,狄进眼前一亮,赶忙侧身让开,就见夜风吹入,狄湘灵带着昏迷不醒的吕公孺,从窗户处翻了进来。
看到吕公孺被带回,狄进自然欢喜,但看着姐姐的表情,却又知道救人的过程没有这么简单,凝声道:“姐,你没事吧?”
“凭他们哪能伤到我!倒是这孩子,被下了药!”
狄湘灵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讲述了一遍,沉声道:“这兖州乱得很,州衙的官、弥勒教的信徒、王雄的匪贼,还有岳封二当家这对师侄俩,每伙人都各有算计,你要小心!”
狄进目露沉吟,思索片刻,落在吕公孺身上:“此地的关系确实复杂,犹如一团乱麻,但照目前看来,破局的线头倒是出现了……”
狄湘灵眉头一动:“弥勒秘药?”
狄进颔首:“不错!解药正是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