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三太爷轻捻着胡须,缓缓抬头,瞧了瞧面带一丝狡黠神色的杜尚清,而后点头应道:
“也罢,那我就先考考这两个孩子吧,你们在此陪着他们聊会儿天,我带这俩孩子去书房。”
老头背着手,迈步走在前方,口中说道:“小家伙们,随三爷爷去书房,让我瞧瞧你们肚子里究竟装了多少学问!”
齐榉理了理衣角,不慌不忙地跟在老头身后,齐榆却是一脸苦相,心有不甘且极不情愿地挪动着步子。
“二伯就是个大骗子,不是说好了带大家去吃顿好的吗?怎地到了这儿,还要接受考试?
那老头看上去比夫子还要严肃,万一……万一我考得不好怎么办?”
齐榆心里正不停地盘算着,屁股突然就被自己的老爹掐了一下,“哎呦”,齐榆知晓老爹这是要发火的前兆。
他只得硬着头皮加快脚步,追上齐榉,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胡家书房走去。
这边堂屋内杜尚清同胡家兄弟也是聊得极为热烈,好一番热络景象。
在一时半会儿之间,二表哥便已将胡家的近期情况交代得清晰明了。
原来,胡家在这县里的宅子乃是胡老太爷时期置办的,他们胡家祖籍处于县城
祖籍乡下还有百十亩的田产,一直以来都是由胡家二房负责打理。直到这三老爷做了京官,胡家才真正开始有了些起色。
先是在老家买下一个庄子,又在县里开设了几家铺子,这胡家凭借着三房的势力,在这武川州地界上也算上是官宦人家了!
杜尚清着实吃惊不小,原来三叔并非是一个好官啊!他老子当了一辈子县令都没有发家。
他这当京官没几年便又是买庄子,又是添铺子的,这是……这是贪了吗?自己家与他家走得如此之近,以后是否会受到牵连啊?
胡辉浩眼尖,瞧出杜尚清表情的变化,便猜出了一二,笑着说道:
“四表叔,你可莫要胡乱猜想哟。三爷爷可是个好官,他之所以能够给家里增添这些产业,也是因为他是京官,而且还是朝中的重臣。
这京官本来的俸禄就比地方官员高出许多,再加上三爷爷又是陛下信赖的重臣,所以这每年的赏赐都有不少呢!
所以他这才有富余的能力帮家里添置些产业,咱们家可是世代以耕读传家,从不会去攀附权贵、阿谀奉承。
就是自家人做官也绝对不会做一个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贪官的。”
杜尚清听闻后,拍掌赞道:“好,说得太好了!看来是我误会三叔了。
两位哥哥切勿怪罪小弟,小弟乃是一个嫉恶如仇之人,向来瞧不起那些伪君子、真小人。
对于那些贪官污吏着实是厌恶至极,所以一时想岔了,着实该打,该骂啊!”
“诶,四表弟说的这是什么话?一家人把话说开便行了,哪里需要喊打喊杀的?
辉浩说得不错,三叔如今在朝堂之上深受陛下器重,这不,前两天圣旨已然送达,让三叔不日返京,陛下言说要早晚询问要事,留在京中好寻他。”
“三叔,不是还在丁忧吗?陛下为何那么急要诏他回去啊?”
杜尚清也颇感意外,三叔竟然如此受陛下器重?究竟是何国事需要同一位吏部侍郎商议呢?
“我们也不知晓,只是三叔接了圣旨并未多说话,仅告知宣旨太监自己不日便回,请转告陛下。”
胡锋亦摇摇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百姓,这朝廷大事自己并不知晓,也不敢过多打听。
大家结束三叔返京的话题后,杜尚清目光一闪,想到进城时看见的修葺城墙一事,便好奇地看向胡辉浩,开口询问起来。
“说起修葺城墙,还要从表叔您家说起呢!”
“从我家说起?这是什么意思?”杜尚清满脸疑惑,眉头微微皱起。
“还不是江师爷看到了你家修建的围墙,心里就惦念上了嘛!
他整日在潘县令耳边喋喋不休,说咱们这县城的城墙实在低矮得很,还有好些地方被扒拉了不少狗洞,着实不够安全。
又对你家围墙的设计赞不绝口,最后潘县令被他念叨得不胜其烦,这才写了折子,请求府城同意加固城墙。”
“那不是说县里没有多少财源了吗?连购置水筒车,改造水田的计划都要延迟?怎么建城墙就有钱了?”
杜尚雷一脸不满,愤愤地说道,自己家的木工坊现在正没日没夜地打造水筒车,可县里却分文未出,原来钱都拿来加固城墙了。
“不是的,六叔,你误会了,县里的账上确实没什么钱了,这修建城墙的钱是县里的商户们捐款的。”
胡辉浩赶忙解释道,神色焦急,自己如今在衙门当差,账上有没有钱自己再清楚不过。
“哦,商户捐款?这是谁的主意?江师爷吗?”杜尚清听到原来县里的城墙竟然是通过捐款修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