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马车打长街而过,两旁皆是好奇的百姓夹道观看。
宋予恩看不到外边的光景,从鼎沸的议论声里也能猜到几分。
借着热闹遮掩,她终于有机会问宋明运夫妻的事了:“侯爷,边关可有消息?”
沈藏之知道她的担忧,一直叫人盯着呢。
因是机密,担心被会唇语的人看出端倪,他侧身倾向她。
两人距离很近,他几乎隔着盖头贴在她脸颊上:“宋将军依旧没有消息。”
“宋夫人担心宋将军的安危,着急之下身子有些不好。”
“军医去看过,没有大碍,至于宋将军那边,我的人秘密去寻了。”
他收到了好几封广百传来的密报,不过最近一封上的消息不算好。
尚未彻底查清楚,沈藏之不想让宋予恩担心,选择暂时瞒着她。
宋予恩的手瞬间收紧——几日过去,还是没音讯吗?
前线不稳定的因素实在太多,没有音讯可不是好事!
“父亲失踪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宋予恩心下有好几个猜想:“究竟是中计了,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还在查。”沈藏之的手无意识摩挲着她光洁的手背:“我的人不好光明正大,桎梏之下动作稍慢。”
“而且除了我们,还有另一股势力暗自在前线调查。”
他这动作是多年的习惯。
每每思考,他就喜欢摸着些光滑的东西,听雨轩那茶碗上的喜鹊,早就被他盘的光洁发亮。
但宋予恩的手不是茶碗。
他凉凉的指腹摩挲的她后背发毛。
宋予恩借着整理衣裳的姿势,将手抽了出来:“另一股势力,是沈修益的?”
沈藏之手中顿时一空。
他捻了捻带着她余温的指腹,点头应是。
宋予恩看不到他的表情,隔着盖头侧头跟他相对:“他在找我父亲?”
“不是,他疑心我的伤有问题。”沈藏之如实道:“火油威力极大,在场生还的除了我,并无他人。”
“他理应怀疑,命人调查当时的事,好在他也不能光明正大,只敢偷偷摸摸。”
宋予恩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又想到火油的威力,顿了顿问道:“你当真是从火油下逃出来的?”
“怎么可能,我功夫是不错,却也不是神仙。”沈藏之冷嘲道:“只是运气好,早早发现了端倪。”
“做那一场戏,进入其中的是死士,将计就计,我才能脱身回来调查。”
“胆大包天到对边关主将下手。”宋予恩重重呼出一口气:“他身后到底是谁?”
“三皇子,亦或者是太子?”
不等沈藏之搭话,她又轻声分析:“太子乃中宫嫡出,以皇上对其宠爱信赖,不出意外会是继承大统之人。”
“太子没道理对手下得力的武将下手,那成年的皇子里,就是三皇子的威胁最大了。”
“三皇子想要谋夺储君,多的是手段对付太子,你并非太子之人,他没必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除非……”
沈藏之接过话,说出她没说完的可能:“除非另有一股并非正统的皇室势力。”
“他们把一池春水搅合成浑水,趁乱摸鱼坐收好处。”
说起这同样是皇室子弟却非正统的身份,那可就多了去了。
先皇多子,当今圣上光是活下来的兄弟就足有十三人之多。
这些人在皇上登基后,自主削藩离京,分散各地封地为王。
圣上担忧,多年来对他们的势力是一削再削,确保不会死灰复燃,威胁他的江山社稷。
这个举动,自然会引来有些人的不满。
若是边关主将副将接连死了,再有战乱,殃及百姓无辜,便可以这借口揭竿而起。
宋予恩脑子里闪过很多可能,最后只道:“沈修益参与其中,我们只要盯紧他,便有机会摸出背后黑手!”
沈藏之看了眼宋予恩,她的表情尽数藏在盖头下。
除了交叠紧握的双手,看不出任何其他情绪。
沈藏之眯了眯眼,深邃的眼底带着狐疑:“你此前跟沈修益相处,没察觉异常吗?”
“雁过留痕,他未必没有叫人怀疑的地方?”
他并非真的怀疑她,只是以她的缜密和聪明,能猜到这么多,不应该毫无觉察。
宋予恩猜到他的疑虑,冷哼道:“侯爷也知道此事天大。”
“连你的人都没查到消息,作为沈修益棋子的我,如何察觉?”
“是我多余一问。”沈藏之问完就后悔了,果断解释道:“你别多心。”
“我只是好奇,沈修益的手段也没有太高明,多半还是他身后军师厉害。”
多说多错,宋予恩不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