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进官衙内时,宋老太母子以为她要告的人是他们,跟着一道进去了。
张硕也这么以为,所以没将人赶走。
眼下他们站在中间,任何动作格外清晰。
宋予恩说话时候就在主意他们的动向,果然抓了个正着。
宋老太脚步一顿,有种被抓包的心虚。
但她还是仰头冷哼:“既不是状告我们,我留在这无意义。”
“怎么,你霸道至此,连我这个祖母的去向,也要跟你交代不成?”
“那倒不是。”宋予恩幽幽一笑:“只是我等下还要告你们的。”
宋老太想到宋明文说的话,寒着老脸啐道:“你便是状告,我等会儿来就是,有何干系?”
“肯定有关系。”宋予恩一笑:“毕竟这旁支族亲,牵扯了您呢!”
宋老太脸色骤然变色:“你胡说什么,当年的事情是我们来帮的你。”
“我怎么可能跟那些个旁支有关系!”
宋予恩笑意更甚,清清淡淡的站在那儿看着宋老太:“我可没说跟您有关。”
“老太太这是心虚,上赶着不打自招了?”
“呸,胡言乱语!”宋老太咬着牙,怒道:“你没这个意思,要我留下作甚!”
然而,宋老太再分否,也无法掩盖刚才的情绪。
在场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看来这热闹瞧的不亏,说不定还真有外人不知道的内情呢!
“就如您所言,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证实,毕竟这御赐之物不是小事。”宋予恩看向张硕。
“老太太年迈,容易心软,保不齐出去遇到旁支亲戚,人家求情她就算了。”
“还请张大人下令把人留住,省的节外生枝。”
事关御赐宝物失窃,张硕肯定重视。
他想也不想,同意宋予恩的请求:“大小姐考虑的极是,老太太,您还是留下吧。”
又朝旁人的人道:“去给宋老太搬个凳子,在一旁候着就是。”
到底是顺天府办事,宋家旁支族亲想要推诿也没办法。
紧赶慢赶,半炷香的时间才到。
门口守着看热闹的人,不减反增。
大家都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阵仗之大,远在临安侯府的沈藏之都听说了。
麦冬汇报完毕,愤愤不平:“爷,您瞅瞅满上京的名媛贵女们,哪有宋大小姐这么办事的?”
“状告亲眷,还是嫡亲的祖母,就算告赢了,也得担着不孝的名头。”
“她办事不过脑子,您担着未婚夫的名义,到时候还得给她擦屁股!”
沈藏之瞧着传来的密信,闻言侧头,淡淡的睨了麦冬一眼。
麦冬伺候沈藏之良久,他一个眼神,麦冬就知道什么意思。
瞬间,一股凉意爬上后脊,麦冬不解且怂的嘀咕:“爷,我也没说错啊!”
沈藏之拿着密信点燃,丢到一旁的熏香炉子里:“你也说她是我的未婚妻。”
“她遭遇不公,哪怕对方是血亲也不能放过,一路跟人家干到底,我很欣慰。”
“这临安侯府仿若长着血盆大口的妖兽,太过于循规蹈矩的女子嫁过来,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
“若是她。”沈藏之想到宋予恩的所作所为,嘴角微扬,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浅笑。
“只怕翻天的是侯府了。”
麦冬看到自家爷脸上那清浅的笑意,仿佛说起什么很有趣的事一样,嘴巴瞬间长得老大。
自家侯爷并不是跟话本子里头的人一样,很久没这么笑过。
他为了自己的计划,克己复礼知礼守节,不说没机会接近女子,就算跟女子说话也极少。
当然,桑枝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死随除外。
怎地见过那宋大小姐几次而已,爷竟然举手投足都表现出了不同?
麦冬扣着脑壳,想那宋大小姐的确生的好看,似乎脑子也还行,跟从前那些个跟爷示好的女子的确不同。
嘶……爷该不会没经得起美人计,凡心萌动了吧!
麦冬打了个冷颤,不敢往下细想,赶紧提醒:“爷,您别忘了,还有二公子那回事。”
“这宋大小姐,她美则美矣,但不一般啊!”
沈藏之剑眉微攒,又睨了他一眼,嘴角那丝笑意已然消失不见。
“得,我不说了!”麦冬赶紧揭过这个话题:“我再帮您去打听进展!”
瞧着麦冬飞也似地背影,沈藏之深吸一口气,重重吐出。
桌案上,放着宋予恩送他做信物的玉佩。
玉佩并算不得精致,外行人也能看出其手艺生涩。
这些年宋予恩该是一直佩戴,才会把那玉佩养的如此光泽圆润。
沈藏之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