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寒将整个卧室都翻了一遍,甚至连抽屉都没放过,最后失落的走出房间,疲惫的瘫坐在沙发上。
抬手揉揉发紧的眉心,长长透出一口浊气。
已经一年了。
云柠就像是人间蒸发似的。
甚至,给他一种错觉,好像她从来没出现过。
全都是他的一场梦。
可他们曾经那些美好的过往,却是那么的刻骨铭心,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那张笑靥如花的脸。
想着想着,困意慢慢袭来。
当啷!
突然的声响,把顾斐寒惊醒,他蓦地睁开灿若星河的眸子。
似乎是楼下传来的动静?
不管怎样,他已经清醒很多。
拿过桌上喝剩下一杯的啤酒,打算最后喝完,便进房间睡觉,明日早上他还有个早会,不能缺席。
皎洁的月光映进杯中,清冷碎玉粼粼闪动。
他踱着步子走向落地窗,眼底划过哀伤,强忍着心口刺痛,借着面前的一杯酒倾诉了出来。
雾一样的月色流泻,仿佛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让他原本孤单的背影,更添了萧索。
躲在杂物房里偷看的云柠,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莫名一阵难过心疼,不由得暗骂自己没出息。
闭
上眼睛,不断回想温浔说过的话。
‘没有顾斐寒,你的人生会更幸福完美。’
‘是顾斐寒害得你们母女俩骨肉分离,害得年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害死了你第二个孩子,害得你以后很难生育!’
‘在你患病的那些日子里,他一直都在虐待折磨你,不顾你的意愿羞辱你!’
咔嚓。
听到房间门开关的声音,云柠才将自己从‘旋涡’当中抽离开,慢慢睁开双眼,冷漠的眸子里,有摄人心魄的寒芒。
她动作很轻的走出杂物房。
客厅的灯已经被关掉,外面的月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四周变得黑漆漆一片,让她不得不摸索着前进。
所幸她在这个屋内生活很久,基本的东西摆放都没变。
就算闭着眼睛,她也不会撞——
呯!
云柠不小心撞在桌角上,疼的她倒抽一口气,才想起来茶几好像被顾斐寒换掉,比原来的要大一些!
该死,竟敢动她屋里的东西!
就在云柠打算走进主卧时,收到温浔的信息,问她人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去他准备好的酒店。
还叮嘱她一定要小心,h市是顾斐寒的地盘。
云柠回复温浔,让他不
必担心,她一切都好,等她把东西拿了,就会过去酒店休息。
是的,她不止把这里当做是落脚点,还打算来拿小时候母亲送给她的吊坠项链,她忘记为什么摘下了。
应该是跟顾斐寒有关。
是温浔跟她说的,因为她的潜意识里憎恨顾斐寒,所以一切跟顾斐寒有关的记忆,大脑都自动删除。
云柠轻轻推开房间的门。
静静盯了许久,才发现床上竟然没有人!
顾斐寒去哪儿了!
她不会记错,刚才明明是听到房间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难道是发现了她的存在,故意躲起来,想要埋伏她?
想到刚刚她下的是安眠药,便打消这个念头。
这会药效应该已经发作。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云柠的脚踝,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
低头一看——
顾斐寒竟然在地上打地铺!
不过他睡的很沉,估计在睡梦中随便抓点东西,正好就抓到云柠的脚踝,现在是死也不撒手,让云柠完全没辙。
云柠慢慢坐在地上,想要拿掉顾斐寒的手。
“柠柠,别闹了,我很困……”
柠柠!?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云柠如遭电击,浑身颤栗了下,心尖又酥又麻,他
……不可能是在叫她吧?
对,不可能的!
温浔说他很痛恨她怀了他的孩子,说她是一个私生女,根本不配给他生孩子,所以才强行把年年给带走!
思及此,云柠心下发狠,直接甩开顾斐寒的手。
却没想到她用力过头!
呯!
顾斐寒的手背砸在旁边的桌脚,疼痛感使得他微微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最后定定的看着云柠。
跟顾斐寒对视上,吓得云柠一动不敢动。
“呵呵,看来我是又在做梦……也挺好的,在梦里见到你……”
云柠小脸绷紧,觉得顾斐寒把她错认成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