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只铃铛,不摇不发声响,轻轻摇晃一端,满屋迸发幻象。
幻象是曾经发生的事情也是我见过的场景,只不过在我手中能为我所用,而不是被迫一直观赏他人的记忆。
我竟不知道世间有如此宝贝,摄人心神让他人为自己所掌控,原来这么长时间里我是被它迷惑,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曾经我都怀疑是自身原因,想了很久,现在这东西到我手中,是继续探查,还是撕破脸呢?
纠结良久,选择了忍气吞声的苟活,不是脸皮撕不起,而是不知敌人的底细,打草惊蛇伤不起。
把玩着铃铛细细品鉴它的做工与铭文,指尖萦绕铁锈味,颇为嫌弃的皱起眉,搓搓手指,将它悬挂在半空中。
太阳未升起时,皎洁的月光从窗外的缝隙撒在它的外壳,铃铛内的珠子发出幽幽光芒,与月光极为类似。
这枚乐器通过月光可以吸收力量!
我顾不得它表面的怪味,捏着它翻身跳出窗户。
在月光下它在掌心快速旋转,要不是我用力拘束它,我看它要飞出昆仑了,没见过这么喜欢月光的事物,怕不是鲛人的泪珠子。
泪珠?谁说的来着?一会儿把师姐喊起来问问,算了,这么大的事,自己查比较安全。
铃铛在太阳升起后逐渐安静,月亮还没落下,它已经偃旗息鼓,光泽感消失,吧嗒躺在手心里,一副死像。
拎起来摇一摇有声响,幻象没有展开,与它记载的全盛时期的铃铛完全没有可比性,很像残次品一枚。
揣起铃铛去往鹓鶵楼,翻了几层书架才发现鲛人的记载太多了,多到废话连篇,让我苦不堪言。
鲛人小说、历史、传记……到底哪些是真话?编的太离谱了,比如什么鲛人雌雄同体,又说是可以随便转换性别,又说鲛人和人不一样,没有性别。
鲛人的历史大概就是有海的地方就有鲛人,有水的地方也可以有鲛人,鲛人上岸后跟当年的动植物一样都是人类的形态,他们擅长的东西比较多,寿命不长不短比人类强很多,唯一的弱点是比较善良。
我想了半天都没想明白善良为什么是弱点,一边哭一边狠狠喊打喊杀的也是鲛人啊!
鲛人可以为了不伤害水域环境将其他有威胁的生物扔得远远的,真的好凶残,好不讲道理,但好强悍,我羡慕得继续往后翻。
鲛人的眼泪有各种情绪,遇水凝结成珠,遇土化成土,遇火化成气。
嗯……我有一个想法,没见过真的泪珠,就该去找个地方看看真的,如果真烧了,那我用什么!
什么破书,也不配个图,鲛人的传言到处都是,鲛人的特征是一句不提,泪珠啥的也不明讲,到底是书本,糊弄人就是快。
趁着天色大亮潜入宓善的房间,不是一个人来寻东西,我叫了个帮手,实力深不可测的岁寒师傅。
他听说我要寻找鲛人的泪珠,第一反应是我又学什么不该学的玩意,没等我说明白,一把夺过手里的乐器,再看到铃铛后,沉默了,嘴角的弧度倏尔变大,比吃饱的肚子都难压下去。
原本天冷穿上的宽袍大袖的外袍他扭身一甩,换上短短的窄袖袄子,两手揣着一个暖手筒,悠哉悠哉的带我往宓善的屋子走去,阳光穿过五彩斑斓的窗帘折射在墙壁上,小小的贝壳镶嵌于桌面组成一幅山水画,衣柜门都绘着图案,细看每一处都透露出他的精致与财力。
“我竟不知一个小小教书匠竟有如此实力,大白天的还睡午觉了?”岁寒翻翻这里,又探查那里,箱子里整齐的,不整齐的物品全部被翻看一遍,又原样摆回去。
岁寒师傅驻足停留在他的床榻前,弹指一挥,床榻上的物品全部悬空,我们一起查看了好几个物品都没能发现与铃铛类似的,他疑惑的甩开手里的被子,小声问我用的什么药,让宓善睡得比猫都沉,别把他多年的失眠都治好了。
我说我哪里知道是什么药,这次采购单里的催眠药,多买1斤送背包,我为了好拿药就自掏腰包买了些药,背包拿去交差了。
岁寒师傅乐了,笑我忙成那样还没忘占便宜,叮嘱我背包就不要扔仓库了,买一斤药的钱足够商人赚了几个背包,谁知道是骗我这个新来的不懂行情。
我没敢说拿药也是为了防人,缺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尤其是发现山门里不要钱的部分东西尤其不好用,与师姐的东西品质相差甚远,仿佛专门为了我掉了包,但介于这些东西不会经常用,且我发现有人不希望我能拿到靠谱的东西,为了不打草惊蛇就偷偷隐瞒下了。
探查到一处木箱才发现问题,宓善有一整箱的珍珠,成色据师傅分析一点儿也不差,但箱子下面压着的地板更是离谱,掀开纸糊的地板,从缝隙里扣出一整串的鲛人眼泪。
不是,这破玩意至于藏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