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云多年的审美也救不回做孔雀的心,小乘羽不说他哪来的,那我也不关心。
我才不好奇什么地方能染出花花绿绿的布料,绣出丑东西,那么多高超的技巧在他身上如华丽辞藻堆砌,细看美极,乍一看调色盘。
大概是初来看风景都格外新奇,才会欣赏了一个审美时高时低的人,现在的我不愿再看第二眼。
记录同学今日穿搭:艳红花纹配墨绿底的襦,腰襴深紫,蓝绿相间的裙。
不提袖口刺绣的七八种颜色,裙底的缘边又是一种颜色,可能是一种青色。
乍一看并不违和,太阳斜照树林挡住不少光,丝丝缕缕漏在衣服上就属他细节丰富:
金的银的绿的蓝的,各种光泽反射入眼,手上戴一大扳指,腕上一对儿粗玉镯,头上几只步摇。
同学能做到统一颜色的绝不会穿七八种颜色,能穿三种以上颜色的同学也不是每一处都会出挑,做不到浑身上下到处发光。
他或许真的该放下做调色盘的心,相信这张脸打扮简单些绝对会……从人群里脱颖而出,个子矮些也没关系。
蹬个高底的靴子装大个子很难受吧。唉,没办法,女子就是容易先长个子,长得又高又大。
纵然我知道有的男子认真努力锻炼、吃饭、喝药膳,也很难多长高一点点。
而我们先天优势在,多少矮不了,小乘羽现在已然很高,不长也没关系了。
本不该分神思考这些有的没的,可谁让我分不清授课的师傅。
谁是谁,叫什么?全然不知。
内容又是我早已学习过的,掺杂了几个全新的小法术,这不是信手拈来。
脑袋灵光的恍如隔世,上一次感觉脑袋这么好用还是在上一次的梦里。
师傅没有青岩的耐心却有着暴躁的脾气,脾气不好也不妨碍他一遍遍管教着我们这群皮孩子。
我在队伍中频频做对动作,本想有句嘉奖的话,没料到被他拽到前面第一排做示范。
他一个动作,我一个动作,我斜着身子侧过头瞟他,趁他没注意用眼睛推测着距离。
自己的手往哪里放?什么时候动?完全靠下意识,倒也没挨骂。
没挨骂就是夸赞,我懂了!
人飘了之后连贯了一下动作,顺畅极了。身体已经记住了动作,大脑有些空洞,思绪飘远又收回,师傅的每句关键点抓住了,合在一起觉得十分简单。
在后半堂课,我和手脚不怎么协调的小乘羽一起练,她的四肢像刚认识,顾手不顾脚,顾头不顾尾。
做到一半又想放弃,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她小我一岁却仍与我同班,从前她没学会吧,她应当是有师姐带着,因为什么原因师姐不必再带她。
所以她又回到了大家的课堂中,虽然这里的课不限制门生的年龄,但她都学成这样了,不关照一下实在说不过去。
师傅看见她也头大,一副脑壳痛的表情扶额走开,没开骂?他倒是良心发现,骂安静了许多同学,同学都不敢动了,他走开后才好些。
同学看见我做示范以为我是师傅带来的师姐,一句师姐把我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让我也教他们,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
但我没说自己是谁啊,忘了解释,他们围过来,圈住了,我认了。
教呗,谁能教他们不骂他们啊?
我的嘴缝上了,不会骂人,一个个指出问题,又示范一遍。
听取一片恍然大悟,口诀一背逐字逐句分析,简单吧!
同学:“简单!再说一遍好吗?”
我有几句脏话有些不吐不快,看向小乘羽,救命啊!有点教不会怎么办?
小乘羽看见日过头顶,师傅也原地消失,拉着我的手使出今天学的法术,拔腿就跑。
法术助我身轻如燕,我俩穿行在人群中,看路人如残影,想来路人看我也是。
气喘吁吁的扶着膝盖,上坡路终究是难走,我靠在石壁上好奇小乘羽为什么那么快离开了那里。
小乘羽云淡风轻的说:无他,惟手熟尔。
好你个小师姐,书读多了跟我卖弄文字,我只听懂了熟,惯犯,你真的太熟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