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这个人怎么那么眼熟?
坐在书桌前预习功课的我手里转着刻刀,悄悄地转眼珠子看那边的门生,一个人从我旁边路过,我下意识挡住了自己的视线,手摸了摸鬓角的珠花。
我珠花呢?我珠花不会掉地上了吧!
从头顶摸到发尾,把打结的发梢捋顺,没有珠花,可能我没有带出来。
这人也是新来的门生?
有点远不确定,要不再细细瞧瞧。
玉牌在,衣服纹路对着呢,这里不是我午休幻想的世界,不是梦境,是来过的书舍。
我凝视他的时间太长了,在我还没有意识到时,看见他眼珠子有往我这里瞟的意味。
糟糕,偷窥忘记注意隐蔽了。
这简直太丢人了,怎么解释?解释说:你长得面善,似曾相识;说看起来像一个故人……真的很难解释,梦里的人不会出现在现实里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没见过这个人怎么可能梦见他呢!
啊啊啊!怎么还走过来了,我的眼睛往哪里看比较正常啊?手是不是可以把眼睛捂上,脑子可不可以放进地下,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办。
淡定不了一点,装傻充愣来得及吗?
他从我身旁走过去,我垂头看他的鞋上绣着金色的山脉和蓝色的海洋,几只灰色的鸟左右翱翔,衣摆沾着污渍在鞋面上来回擦拭。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发抖,这种没缘由的心虚让我无法放松身体,拿墨条的手抖着敲打砚台,松手墨条栽倒摔在地上,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手!
人间险恶,好饿好糟糕。
他没有过多停留,因为已经蹲在我面前了!一直停留吗?为什么?这么多人就因为我多看了你几眼,记仇!
睚眦必报可不是好人啊!
表情真诚、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不敢抬头对视,我怕我忍不住蹦起来。
他是很想打破僵局的“我看你有些眼熟,是不是······你刚来在大殿摔了一跤。”
我谢谢你提起这样的旧事,但是为什么被人记住是这个画面,好崩溃啊。
“你记性挺好的。”呜呜呜,哪壶不开提哪壶。
“嗐,实在觉得你平衡性不错,你从哪来?”
“山崖,你也是新门生吗?”
“不是,我是凑热闹的师兄,山崖那么多门派,你怎么选了这里?”
啊?我吃了一惊,那么多门派?
“二十几个门派都在那里?”
“也不是,十余个都在罢了。”你光说话不过瘾吗!还要用手比划。
好崩溃,此刻的我不知道这个选择对是不对,这个土匪窝是名副其实或是名不副实,我都不清楚。
“想开点,这里资源肯定比小门派······也不一定,这里的师傅都有着非凡的秘籍······也不一定,这里的门生生活得很愉快······这句当我没说。有一点可以肯定地是:这里的场地肯定比他们都大!”
“啊?”什么时候起场地大也算是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了?“不是还有海涯也很大场地。”
“陆地和海面不可比较,山不平整,海面一览无余。”
原来是这样吗?“你去过海边吗?怎么这么清楚。”
“我就是海涯门生,你说呢?”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自信无可比拟的真诚,啊啊死亡问题啊,我指定表露出一个震惊的表情,我怎么说 ?我不敢说。
“那你怎么到这里了?”
“提前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眼前这个人他还是蹲在这里说话,蹲这么久不知道他腿麻不麻,云淡风轻地回复我的问题时,我更担心他的用意和来历。
没听说过门生要交换的啊!我虽然没来过这里但是也没听说孩子要换到对家去啊!不对,有这样的事,啊——这里是昆仑,昆仑也同人间一般热闹且风俗一致吗?
“对不起,听不懂了,我要回去睡一觉。”今日知识含量饱和,明天再来学习。
“晚上那堂课不上了?”
我不知道!大家都知道晚上要上课了?没通知我!我转身看四周的门生,他们不一定是新门生,但都没有搭理我,我喊他们也没人回复。
“咋回事?我才知道,他们不用上课是吗?”
他手一撑直接坐我面前,“哈哈哈,你我的谈话他们听不见,书舍可以大声喧哗,因为根本干扰不到读书的人。”
“行吧,厉害,我告辞。”吃个下午饭再出发,这个师兄属实奇怪。
“再会。”
我已经离开了他还是原来的姿势坐在地上,腿麻了吧。